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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神魔箓】【全】作者:潜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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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魔箓】【全】作者:潜舰

                神魔箓


作者:潜舰
字数:13万

        

              【内容简介】

  东方平五指轻抓,已在不知不觉中由小腹而上,握住凌琼那浑圆坚挺,羊脂
白玉似的美乳,轻轻地捏揉抚转。凌琼美乳受袭,不禁一惊,右掌抓住东方平的
小臂,气喘吁吁地娇声道:「平……不……不可以……我……唔……嗯嗯嗯……
啊……唔……」她樱唇方开,冷不妨被东方平乘虚而入,四片唇儿紧紧粘在一起,
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反应,只有任由东方平主导,一条滑舌在自己的口中时探时搅,
时卷时缠。

  两人身子相依,脸儿相亲,彼此都感觉得到对方的鼻息是那么的急促,心跳
是那么的激烈,彷彿两心之间牵上了一条细线,彼此靠近,就要合而为一,任何
一个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两人的感应。


[ 本帖最后由 皇者邪帝 于 2011-8-10 15:1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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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魔箓(01)

  长天如洗,晴空澄霁,在这风光明媚的峨嵋山顶上,放眼望去,一片绿野青
葱,万松风动,时而随着劲风拂至阵阵清香。山岚初升,整个山谷依稀罩在一抹
轻纱之中,飘渺隐现,绿影点点,不时还有白云片片,成丝成条,如带如练,藕
断丝连的整个将这峨嵋山中的无名山头拱在天心,独立物外,连吸一口气都会让
人觉得整个人骤轻了一半,跃跃欲飞。

  就在此万象气机勃然而生的同时,突然远处绕日而成的云霁旁似有光点一闪,
其光华虽不若高挂长空的中天旭日那样灼灼其华,豪芒万丈,天地万物,同沾雨
露,但却有如半掩沙中的宝珠,透出闪闪冷芒,让人不经意的就会注意到它,绝
不会忽略它的存在。

  那旭日旁的亮点光华先是一闪,继之光华渐盛,远远看去可以清楚的看到本
来那光点还只有指头大小,还不到一会儿,那光点已经涨大到有珍珠大小,而且
光华也越来越强,竟是正以高速向这山头飞来。随着那亮点光华的接近,那光华
也俨然成形,就彷彿一个银闪闪的圆盘,带着破空撕裂般的啸声,如长虹贯日,
似鹰击长空,在清空中划出一条明晰可见的白带,直撞那无名山头。

  那环山云岚受光点强风一激,彷彿有灵性似的,顿时自动云分岚散,向两旁
翻涌出一条通道,彷彿在迎接这个不速之客。

  这道飞虹似的光华来得奇快,眼看就要撞上了山头。蓦地,光华骤敛,瞬间
消逝,只见似有一个黑点自光华中蹦出,轻轻巧巧半空中一个翻滚,稳稳地落在
山头上,赫然是一名黑衣女子。便在这时,被黑衣女子驾遁光冲开的护山云岚一
分便合,没一会儿就将那黑衣女子掩在云雾之中,消失不见了。

               ※※※※※

  青灵地境,这个曾经威震江湖数十年,声名历久不衰的奇门外派,是当今武
林中最神秘的门派的之一。青灵地境的主人「青灵圣母」凌华更是当今武功法术
最高的几个女子之一,俱说这青灵圣母一身修为之高已经几达飞昇成仙之境,只
因门下弟子大都幼弱,割舍不下,深恐他日自己飞昇之际,一来无人护持,守护
自己白日飞昇,二来怕自己飞昇之后,门下弟子修为不足,难挡化外群魔觊觎境
中藏宝,因此自愿延迟飞昇,待门下弟子能力足以自保之时,再飞昇不迟,却不
知这一延迟便是整整一百年,武林大势已经起了极大变化。

  峨嵋山头的黑衣女子此时单独站在峰顶,四下望去尽是白茫茫的云雾,突然
间,那黑衣女子咦了一声,脱口说道:「青烟岚。是这里了。」抬头一望,只见
不知何时自己已经被重重浓密的云雾所困,白云如卷,成片成片的向山头聚拢,
还隐隐发出青气,整个将山头罩住。

  黑衣女子冷冷一笑道:「青烟岚?就凭这青烟岚就想唬我?哼,我「冰潭仙
娘」许丹凤岂是被人吓大的?」当下不慌不忙,面带冷笑,口中喃喃念起法咒,
右手高举疾挥,登时掌心发出一股旋风,以许丹凤所在之地为风眼,像个大漩涡
似的越卷越大,越挥越强,风声渐响,呼啸连连,整个将满山云雾带入许丹凤发
出的旋风之中,自远处而观,就像半空中垂下的一个大漏斗,不停的飞转,四下
云岚向旋风中心卷入,狂风所至,激得青烟俱散,万木皆动,随着许丹凤发出的
旋风东扫西摆,摇摇欲折。

  许丹凤一边催动法咒,一边注意四下变化,果然峰下似有光芒闪华,接着便
化成四道青虹向许丹凤射来,同时还听得有人喝道:「什么人?休得在青灵仙境
撒野。」「冰潭仙娘」许丹凤冷笑道:「就凭你们几个也想挡我?叫凌琼出来。」

  话刚说完,眼前骤然青气大盛,一片青濛濛的桑木精气罗网似的罩到,鼻间
也传来淡淡木香。

  许丹凤神色不变,冷声道:「桑木真气?嘿嘿嘿,就凭你们的道行也敢跟我
斗?哼,回去。」袖袍一挥,狂风骤涌,将整个罩来的青气一沖而散。许丹凤才
扫退了迎面而来的桑木青气,突觉足底有异,峰顶巖下似有什么东西,心中一惊,
怒喝一声道:「好小人,竟敢偷袭。」敢忙火速腾起,飞跃半空,而在这时那峰
顶下的异物也适时破地而出,两道黄气交卷,缠向许丹凤的双足,赫然竟是两根
松根。

  许丹凤反应快,险而又险的避过青灵地境的「破土根」,心中大怒,喝道:
「我不发威你就把我许丹凤当病猫,好,就让你知道我许丹凤的厉害。」恚怒之
下,许丹凤出手再无顾忌,右手凝足内力,猛地下划,口中还喝道:「劈。」只
见被她以「狂风咒」牵引住的云雾山岚顿时在空中化成一柄冰刀,刀锋还隐现青
光,正是青灵地境的护山青烟岚,向青灵地境的护山四使劈下。这冰刀长近十丈,
虽是由云雾水气所化而成,但由於许丹凤玄功精奥,能藉云雾水气凝冰成刀,再
加上先前为她所收的青烟岚也融在刀中,其威力之大,可想而知。

  青灵四使不意许丹凤竟有如此神通,只觉冰刀斩下,冰寒透体,整个人就好
像瞬间落入冰窟,连空气都结冻似的手足不灵,想念咒护身,偏生却冷得牙齿打
颤,念了半天,咒只成了一半,威力难聚,眼看许丹凤的冰刀已经怒斩而下,火
烧眉毛,却半点方法也没有,只有闭目等死。

  就在这时,只听一男一女的两声呼叫道:「师姐住手。」「手下留情。」一
道蓝气,一道青芒自谷底电射而出,疾若星火,疾扑向那冰刀。

  许丹凤闻言一震,又喜又怒,手下不免缓了一缓,就这么一刻迟缓,那蓝气
已经扑至,喀的一声,冰雹乱落,水珠激射,竟是有人抢在那青灵四使的面前,
双手一合,硬生生嵌入冰刀之中,将之挟住,将青灵四使救出了鬼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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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魔箓(02)

  那青芒也在同时间出招,只听得一声娇吒,一道矫若神龙的青索也在那冰刀
被人挟住之后,急卷许丹凤。那挟住冰刀的男子正是许丹凤的师弟,眼见就在许
丹凤一愕之际,那青索已经几乎要缠上许丹凤了,不禁神色丕变,急喊道:「琼
儿不要。」

  那化身青芒的女子闻得男子呼叫,反应神速,就在青索堪堪缠上许丹凤的当
儿猛地回卷,绕身三匝,就彷彿从来没有出过手般一样的悠游自在,整个人浮在
空中,静静地凝视着许丹凤。

  许丹凤一刀猛落,本拟自己这师门的「凝雪冰刀」一出手,就算对手道行再
高也无法轻易接下这一刀,何况是青灵四使?却不意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硬着伸
手将自己的凝雪冰刀架下,仔细一看,五内如受雷殛,脑中一片空白,这人正是
自己日思夜想,自小一块长大学艺的师弟啊!

  霎时许丹凤心中又酸又苦,又喜又悲,待得她陡然一惊,自己已身陷青灵索
的威力范围之内,正自惊惶无计,想强运玄功硬抵青灵索之际,那青灵索来得快,
去得也快,一声「琼儿不要」就令青灵索收了回去,而许丹凤反应也快,一见青
灵索退回,当机立断,随即翻了出去,袖袍一挥,手中已经执了一柄弯刀,於骄
阳映照下闪出淡淡金芒。

  那甘冒奇险将青灵四使救下的男子正是许丹凤的师弟东方平。许丹凤弃刀后
翻,跳出青灵索的威力范围,那凝雪冰刀的威力自然为之大减。再加上两人艺出
同门,所学虽然不尽相同,但基本心法却是一致,当下只听得东方平大喝一声:
「碎。」

  东方平双掌内力贯出,那融合云气烟岚化成的冰刀登时被他以无上玄功化成
袅袅清气,散入虚空,伤人不得,而那叫做琼儿的女子也趁东方平散尽凝雪冰刀
之时,玉手微招,掌心发出一股奇大吸力,将散化的护山青烟岚收聚掌心,凝成
了一只碧莹莹绿玉罡球,球中还可见青气翻涌,互逐交缠,彷彿球中另有天地,
球中碧波卷浪,回旋千层,轻轻地摊在琼儿姑娘白玉无瑕的掌心,青白两色相映,
十分奇特。

  许丹凤是识货之人,一见琼儿姑娘露了这一手「聚气成球」的功夫就知道此
女正是自己恨之入骨,横刀夺爱,抢走自己心上人东方平的青灵圣母首徒,「凌
波仙子」凌琼,顿时火气上升,恨不得当下就将她斩成肉酱,食其肉,啃其骨,
寝其皮,喝其血,不过她虽然心中愤懑盈胸,但见了凌琼露了这一手功夫后,深
知此女绝不好斗,当下强定心神,对凌琼怒目而视。

  便在这时,东方平已将青灵四使救下,在四女的背上各拍一掌,一股雄浑阳
和的内力注入四人体中,登时将青灵四使所中的冰刀寒气尽数驱出,免得四人因
功力不足,为寒气所伤,日后大病一场,修为受损。

  许丹凤见师弟东方平果然在此,心中又酸又苦,她暗恋东方平多时,只因年
岁较长,放不下身段,又不善表达感情,再加上为求玄功精进,刻意将心中对东
方平的爱意压下,总是一副冷冰冰,爱理不理的神色,心底深处却是极度渴望东
方平能对她展开追求。本拟只要时间一长,两人日久情深,师弟也就能明嘹自己
身为女性的矜持,成为一对佳偶,却不料自己的美梦却因「凌波仙子」凌琼的出
现而生变化,抢了师弟东方平去,不禁怒气勃发,狠狠地瞪着凌琼,要看看这凌
琼究竟有多么狐媚,居然能把师弟从自己的身边抢了过去。

  凌琼被瞪的莫名其妙,只觉得许丹凤的眼中满是怨毒忿恨,不禁心底大为奇
怪,胸中冒出些许寒意,暗自诧异道:「奇怪?我与她素不相识,为何她的眼神
竟是如此狠辣怨毒,生似要将我活剥下肚似的?难道是方纔我出手将她逼退,惹
恼了她,这才对我怒目相视?就算如此,我们彼此间也没有深仇大恨,何需如此?」

  她心中纳闷不解,当即向东方平看去,眼光中满是疑问。

  东方平的心中也满是不解,不知道师姐「冰潭仙娘」许丹凤是怎么找到这青
灵地境来的?想起自己多年前就离开了拜师学艺时的玄天冰池,独自生活,虽然
与师姐时有来往,彼此联络也非常频繁,但对於自己行踪却极少透露给师姐知道,
与凌琼相慕相知的秘密也不曾泄露出去,再加上这青灵地境的所在极为隐蔽,旁
人根本无从得知其仙境所在,师姐又是如何找到这里的?心中也是满腹疑团,不
知许丹凤竟有偌大神通,能自远从千里之外的玄天冰池找到这青灵地境来?面对
着凌琼询问的眼光,只是摇了摇头,状甚不解。

  许丹凤瞧着两人相距不到十丈,兀自眉来眼去的,更是妒火中烧,恚怒淤心。

  凝神向凌琼瞧去,只见她双眉弯弯如柳叶,羊脂白玉般的肌肤吹弹欲破,肤
光晶莹滑嫩,时而染上一抹淡淡的鲜红柔晕,一双明眸水灵清澈,偶一转动,长
长的睫毛眨了眨,滴溜溜的转了转,端庄美艳中带着一丝丝天真无邪的淘气神态。

  尤其是她双颊略陷,梨涡浅笑,更是令人有如沐春风,整个人醉躺花丛,百
香萃聚,集於一身的感觉,彷彿置身林中,青葱鲜绿的参天大木将逼人的天光热
线阻隔了大半,筛射而下的丝丝金线与林木青气一合,直似身周升起了一阵淡金
略青,薄幕朦胧的轻雾,整个人沐浴在一片生机盎然,天光柔和的气息之中,耳
中彷彿听得了百鸟好鸣,枝头嘀啾的悦耳妙音,又柔又软,闷在心底的怒气不禁
为之消解近半,胸中清气萦怀,栩栩欲飞。

  待得偶一瞥眼,突然瞧见在旁的东方平似也为凌琼所迷,癡癡地望着她,眼
中流露出心醉爱慕的神色,似赞似歎,渐渐向凌琼靠近。心底陡然一痛,彷彿被
什么东西在心头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心儿狂抖,身躯略颤,继之醋劲大发,一股
无名怒火油然而生,转瞬间便如野火燎原般,烈焰胸中怒燃,席卷全身,连头脑
也是突如其来的一阵火热,热烘烘的,忍不住开口骂道:「狐狸精,不要脸的贱
女人。」手中短匕弯刀映着烈日一挥,对着凌琼虚空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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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魔箓(03)

  凌琼一楞,对於自己莫名其妙的被骂成狐狸精,心中正纳闷,想向许丹凤问
个清楚,冷不妨许丹凤手中的那柄短匕弯刀一挥,刀锋刃口处寒芒猛闪,倏化一
道冷虹,经天过日的向自己当头斩下,刀未至,劲已达,身周五丈之地彷彿在刹
那间结上了一层薄冰似的,连自己身上披的碧灵衫也在瞬间蒙上一层飞霜,手足
骤僵,那冷白寒气的冰虹刀罡已经破空劈至,直要将她斩成两半,不禁脸色丕变。

  东方平见许丹凤前一刻还好好的,本以为有机会介绍两人认识,引荐引荐,
却不料许丹凤说动手就动手,才骂了一声「狐狸精」,不由分说,当头就是一刀,
而且还是师门最厉害的「眉月刀」,刃吐寒气,刀罡化劲,向凌琼扫来。

  东方平与许丹凤所学虽然不同,但两人既然份属同门,对彼此的武功绝学,
法宝秘术亦知之甚深。这眉月刀乃是以万年海底寒铁为材质,随后将之放入冰渊
雪岳中的最冷处,以天地冰寒之气淬炼而成的。再加上许丹凤为求眉月刀威力倍
增,更不惜穿山打洞,上引月华精气,使得原本深埋冰雪重山之内的眉月刀能吸
得玄阴月灵之气,花了她无数心血光阴,方才大功告成,炼成眉月刀,其威力之
大,可以想见。

  东方平见许丹凤不分青红皂白就出杀招,使得还是最最威力浩大的眉月刀,
当真是又惊又怒,暴怒急喝道:「住手。琼儿快退。」他向两人各喊一句话,听
在许丹凤耳中当真是难过极了,师姐弟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师弟不但不帮自己,
更出言吒喝,心中更认定了凌琼是个狐狸精,是个祸害,不知使了什么媚术,迷
惑了师弟,非除不可。

  凌琼则是不明所以的当头便遭人一刀斩下,就算泥人也有三分土性,自己方
才有机会将许丹凤重创殒命,是看在东方平的面子上才手下留情,如今对方不但
不感恩,反而无缘无故的开口便骂,还痛下杀手,当下也不禁暗暗生气,心道:
「好个恶婆娘,你道我怕你吗?」鼻头微皱,手中青烟岚化成的碧玉罡球陡然光
华大盛,青气濛濛,浓得化不开,碧光反照,映得凌琼整个成了个绿人儿,雪嫩
玉手高举一送,碧球随即飞了出去,迎向斩下的眉月刀罡。

  这两人互不相让,当真急坏了东方平。他与许丹凤是同门师姐弟,自然深知
许丹凤的深浅,一柄眉月刀有冰天冻地,斩山劈岳的大威力,最是难当;而他与
凌琼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闲暇无事时谈起天下各派绝技神功,相互切磋,亦是
明白青灵地境中青灵圣母留下的绝艺浩瀚渊深,精萃博大,亦有鬼神莫测,夺天
地造化的赫赫神威,凌琼的「碧灵罡球」亦是不下於许丹凤眉月刀的秘术。

  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何况两人俱是当世武功法术最为高绝的几个女子之一,
这等各出全力的正面相搏,比之两虎相斗更是凶险百倍以上不止,东方平夹在两
女之间,处境之尴尬,可以想见。这两人,一个是自己师姐,一个是自己爱侣,
不管谁胜谁败,都不是自己所乐见,,心中电光石火的闪过一个念头:「阻止她
们两个。」

  他念动功生,九阳神功内劲瞬间尽凝双手,双手五指并拢如刀,神功到处,
劲逼掌缘,霎时间十指指尖冒出丝丝金线,看得青灵四使咋舌不已,眼一花,那
十缕金丝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幻化成两圈金环,左右各一。蓦地,东方平双掌
高举,掌心相对,猛然合印,「当」的一声,肉掌相击居然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同时两只金环也在此时合而为一,豪光万丈,映照天下,其威势之强,就连天边
的太阳亦相形失色,被东方平的金环比了下去。

  此一神功正是东方平非到紧要关头,绝不轻易施展的绝招「金刚大手印」。

  只听他猛喝一声:「开。」合什的双掌以「童子拜观音」之式发出,掌中金
环带着破空锐啸,「嘶」的一声,电射而出,撞向许凌两人刀罡碧球相接之处。

  这三人都是当世英傑,功力修为彼此不分上下,金环、刀罡、碧球三劲相撞,
由於许丹凤的刀罡与凌琼的碧灵球是正面相击,东方平的金环却是由旁撞来,这
么聚在一起,正好将许凌两人发出的功劲劈散,白青金三气交杂,整个被东方平
的金环托上九天,轰然怒爆,登时震的大地摇晃,万山齐吼,激得狂风四起,整
个天空闪烁的白金青三色交杂混合成的七彩奇光,化成一层又一层的云影霓虹,
灿然流转,时金时青,带着泠泠寒气,秋意瑟瑟,像个倒置的大漩涡,扫出一阵
又一阵的冷劲飙风,遇木则摧,遇石则毁,整个反卷了过来,像个八爪的大章鱼,
触手轻钩,自下而上,将三人连同青灵四使全都罩困在强大正反回旋,上下激流
的风暴之中。

  东方平本拟以「无极金环」的功夫来将两人的眉月刀罡和碧灵球导开卸力,
却没料到三人所习神功内力,阴阳刚柔不同,性质各异,一经相混,反而炸了开
来,激起雷声霹雳,狂风骤涌,将七人扫得东倒西歪,如受怒浪扑击,站立不定,
形如飞羽,飘荡不知其所之。就连始作俑者的许丹凤、凌琼、东方平三人也难挡
其威,连忙各自找掩护,运劲护身,先避其锋,躲开这漫天风沙碎石再说。

  好不容易,风沙渐散,视野渐清,东方平游目四望,心急如焚的找寻许丹凤
与凌琼的踪迹,怕两人受了伤,这仇就结得深了。蓦地一瞥,突然瞧见自己身后
左方似乎有个人影,耳中还依稀听到几声微弱的呻吟声,似是有什么受了伤。不
禁心中大急,叫道:「琼儿,是你吗?」话出同时,人也飞射了过去。

              神魔箓(04)

  他人一到,定睛一看,那人虽同是衣着青衫,身材曼妙,玲珑有致,却非凌
琼,而是青灵四使之一的丁玲。只见她整个人软绵绵地倚在石壁上,勉强站定,
嘴角挂着血丝,身上青衣残破不堪,露出了双臂大腿雪白的肌肤,长发披散纷乱,
垂了下来,掩盖了部份脸庞,就连蔽体的胸衣也禁不住方才许丹凤、凌琼、东方
平三人神功互撞所激起的烈烈狂风,衣服如被乱刀砍斫般,被扯个稀烂,露出了
大半酥胸,高挺坚耸,椒乳微颤,衬着雪白柔肌,更是诱人,看得东方平一怔。

  那丁玲见有人前来相救,先是一喜,及至看清楚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日前来
青灵地境小住数日的东方平,不禁微微一楞,又羞又窘,低呼一声,玉臂遮在胸
前,想拉住仅有还覆在身上的些许碎布遮羞,却不知这一动立刻引动了内伤,喉
头一甜,再也忍不住一股沖喉血气,「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箭,溅红了满地。

  同时,她靠在石壁上的身子也抵不住内伤侵袭,慢慢地顺着石壁滑了下来,
身子微幌,又是一口热血吐出,忍不住向前倾,就要面地而倒,摔个满头泥。所
幸她反应快,伤重之余,武功尚在,右掌一撑,整个人扶跪地上,大口喘气。

  东方平微微一楞,见丁玲伤重如斯,连忙赶上前去,伸手环腰将她扶住,让
她倚躺在自己怀中,螓首靠肩,左掌则抵在她身后,不由分说,先以九阳神功的
浑厚内劲为她疗伤续命再说。

  丁玲伤重之余,浑身无力,意识却还清醒,见自己周身赤裸,一丝不挂的躺
在东方平怀中,不禁又羞又急,挣扎的要起身,却听得东方平在耳边道:「别动。」

  与其同时,背心一热,全身立刻暖了起来,彷彿自己的身子里藏了个火炉,
正缓缓地散发热力,周行全身,气血也活了起来,只觉得通体舒畅,暖意盎然。

  东方平见丁玲在自己的九阳神功催动下,原来苍白的脸庞血色渐渐红润,伤
势立竿见影,已有起色。当下更是不敢大意,谨慎行功,九阳真气逼向丁玲的胸
腹之间,一步步的推进,要将郁积在丁玲胸腹之间的瘀血逼出。

  丁玲美目微睁,感激地瞧了东方平一眼,东方平则是微笑以对。突然间,丁
玲只觉得胸腹之间骤暖倏热,一股海潮似的劲力涌来上来,后劲源源不绝,深而
不猛,刚而不烈,直达咽喉,忍不住张口欲呕,才一张嘴,嘴角瘀血已经源源流
出,伤势霎时好了大半。

  东方平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道:「好了,你的伤势已经稳定了。再将这
丹丸服下,你会好的更快。」说着,伸手入怀,掌心摊开,取出了一颗碧绿清香
的药丸让丁玲服下。便在这时,突然东方平忽有所觉,喝道:「谁?」单掌反劈,
拍出一道急速回旋的掌力,龙卷风似的向外撞去。

  倏地,碧影一闪,人影现踪,只听那人叫道:「是我。」声音甜美柔和中略
带焦急。东方平闻声知人,惊道:「琼儿小心。」才想收回掌力,凌琼已经一声
清吒,袖袍连挥,化解了东方平拍出的回旋掌力,双臂腋下各挟一人,均是青衣
破碎,已陷昏迷的女子,是青灵四使中的两位,朱文和程蕙。

  东方平一怔,没想到凌琼来是来了,不过还挟了两人,看两人伤势似是不轻,
否则也不会昏迷不醒。凌琼见丁玲躺在东方平怀中,雪白细嫩的胴体表露无遮,
也是一怔。随即注意到东方平衣冠整齐,丝毫没有杂乱的迹象,同时还瞧见丁玲
嘴角血渍未乾,登时明白丁玲跟她手挟的两人,朱文和程蕙一样,同样在风暴中
被受了伤,不禁微有歉意。

  这五人所处的地方乃是一个山洞,原来方才许丹凤、凌琼、东方平三人各出
全力相斗,许丹凤恨凌琼抢了她暗恋多年的师弟东方平,因此出招绝不客气,眉
月刀虽然只是轻轻一挥,但其中真力之充沛,内劲之深,实是将她苦练多年的九
天玄冰功的威力尽皆发挥出来。

  凌琼见许丹凤来势汹汹,也是以青灵圣母传下的绝技先天青灵真罡相应,以
碧灵罡球力拼眉月刀,再加上东方平意图将两人分开,免得两败俱伤的无极金环
撞来,三者相加,威力之猛居然将那无名山头剷平,激得风沙遍野,三人足下的
万木千松都蒙上了一层黄沙。

  这山洞本在离山顶约莫十丈处,平日根本无人,但那山头被东方平等三人剷
平后,这山洞等於陡升了五丈,无巧不巧,就这样救了丁玲一命,否则丁玲被东
方平三人所激起的风暴摔了出去,山壁上尖石嶙峋,无异一柄柄的钢刀,一旦撞
上,肯定肢残体碎,当场死亡。

  凌琼见东方平也在,又惊又喜,连忙将朱文和程蕙放下,顾不得两人衣衫破
烂,衣不蔽体,当下帮两人推宫过血,活气按摩起来了。东方平见凌琼只挟带了
两人,山洞中丁玲、朱文、程蕙均在,却少了一个姜琪,忍不住便向凌琼问道:
「琼儿,怎么不见姜琪?」凌琼一愕,一看四周果然没有姜琪,劈口就问道:「
琪儿不在这里吗?」东方平摇头道:「没有,这里只有我和丁玲。」两人互望了
一眼,心中不禁抽了一口寒气,隐隐约约似乎有不祥的预兆。

  正当两人手足无措,才想由东方平镇守山洞,照顾丁玲、朱文、程蕙三人,
凌琼则到外面去寻找姜琪的当儿,洞外猛然传来一阵冷的令人发颤的声音道:「
姜琪在我手上,要将她要回,你们两个先给我滚出来。」听那声音,正是许丹凤
的声音。

  凌琼闻言,心中暗怒,忖道:「我青灵仙境向来与世无争,不惹江湖俗事,
自祖师娘娘而下,从无一人敢小觑我派。如今你欺到我青灵仙境头上来,毁了无
名峰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掳我青灵府的人,是可忍孰不可忍?你道我青灵府无人
吗?」就要飞出洞外,跟许丹凤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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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魔箓(05)

  东方平见凌琼脸色微变,玉面含霜,他与凌琼相恋也有几多时日了,自然知
道凌琼已经动气,当下一手抓住凌琼玉臂,低声道:「琼儿且慢动怒,先看看情
况如何再做决定不迟,唯今之计是先救人要紧。」

  凌琼点点头道:「我知道。若非必要,我绝不率先动手就是。」东方平摇摇
头道:「却也不必。」歎了一声,续道:「我师姐心思甚密,向不轻易挑衅动手,
今日她如此作为,大不寻常,不如由我先出去与她见面,动之以情,或许能将姜
琪要回。」凌琼心中一动,寻思了一会,点点头道:「也好。那你就先出去。」

  东方平点头道:「好,那我就先出去了。」说着,将怀中的丁玲轻轻扶靠在
石壁上,让她倚墙而坐,就要出洞去。凌琼见他走到洞口,就要出去,忍不住道
:「万事小心。」眼中满是柔情。东方平转过头来对她微微一笑道:「我会的,
你自己也要小心。」

  凌琼甜甜地一笑,笑容如百花绽放,清莲出水般动人,温柔道:「我会的。」

  东方平癡癡地看了她一眼,还待说些什么,许丹凤已传声入洞斥道:「你们
两个叽叽喳喳的在干什么?莫非你们不要这女娃了?」东方平心头一悚,容颜一
正,剑眉微轩道:「师姐且慢。」说着,足底用力,跃在空中,瞬间化成一道长
虹,射了出去。

  东方平才飞出洞外,便瞧见许丹凤全身黑衣,浮在空中,左手抱着一个半裸
女娃,正是青灵四使中的姜琪,想是受方才风暴所伤,因此昏迷不醒,任由许丹
凤处置。东方平放缓速度,与许丹凤相隔十丈以上,遥遥相对。两人四目相视,
谁也不先说一句话,一时间气氛有点异样,静得有些可怕。

  两人等了一会儿,东方平首先打破沉默,向许丹凤开口道:「师姐,请你将
姜琪送回给我吧!我们彼此无冤无仇,何苦撕破了脸,大家都不好看呢?」许丹
凤心中一痛,双目幽怨地望着东方平道:「你被那个小狐狸精迷住了?你师姐跟
人动手,你不但不帮我,还帮人来打我,你说,你说,你有没有良心?」

  东方平苦笑一声道:「师姐,有话好说,何必动手呢?再者琼儿也没惹到你,
你…你一来就下杀手,眉月刀不分青红皂白,出刀就砍,这…这叫我怎么帮你啊?

  我自然是先将你们分开,有话好好说,并没有偏袒帮哪一边啊?」

  许丹凤登时语塞,她知道东方平说得确是实情,也看得清楚东方平出手之时,
并无相助任何一方,只是想将两人分开,纯粹是一片好心。但一想起自己形单影
只,孤身前来青灵仙境,所爱之人却已经与人配对,相亲相爱,不禁心中阵阵抽
痛,就想放声大哭,只不过她个性极为倔强,向来不会在人前示弱,即使是在东
方平面前也是一样,当下咬牙强忍澈骨悲酸,强声道:「我不管,我是你师姐,
你得帮我。」

  东方平眉头微皱,问道:「不知师姐要我帮你什么?」许丹凤哑了哑,一时
间居然不知怎么答覆,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要你跟凌琼断绝关系。」东方
平眉头耸了耸,问道:「就这样。」许丹凤双目凝视着他道:「就这样。」东方
平则正容道:「师姐,此事恕难从命。」许丹凤闻言,一颗心危颤颤地抖动,眼
睛一湿,几乎要当场落泪,不过她在人前向不认输,因此虽然心如刀绞,却仍咬
着牙,强忍不让眼泪掉落,由牙间迸出一句话道:「为什么?」

  东方平歎了一口气道:「师姐,我知道你对我好,也很关心我,但是…但是
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我喜欢琼儿,跟她在一起我觉得很舒服,也很开心…」

  许丹凤心中刺痛,眼眶微红,不等他说完便冲口而出道:「你跟我在一起就
很委曲?」东方平一愕,摇头道:「没有。」许丹凤闻言,心中略觉舒坦,但心
头那股阴影却总是挥之不去,怨声道:「既然不是,那…那你为什么一定要跟她
在一起?」

  东方平歎道:「师姐,话不是这么说。我爱你敬你,把你当作我的亲姐姐一
样的看待,你若有事,身处危难,我绝不会坐视不理,冷眼旁观。但是,我对琼
儿却是打从心底而起的怜爱,跟她在一起就好比鱼在水中,自然快活,一旦鱼儿
离了水,就活不成了。因此,还请师姐成全,把姜琪还给琼儿,这一切就当没有
发生过,大家都是好朋友,好兄弟,好姊妹,不是吗?」

  许丹凤听闻斯言,当真是又羞又怒,又伤又怜,心中百味杂陈,没想到自己
低声下气求爱,放下女性天生的自尊,却得到如此答案,脑中隐隐有一个声音在
说:「放弃吧!放弃吧!他不适合你,他爱的是凌琼。」身子微颤,双手轻抖,
直想立时离开此地,回到玄天冰池去大哭一场。

  突然间,她眼光不经意的一瞥,忽然瞧见凌琼站在洞口向外探望,神情怔然,
眼中带着恋恋柔情,一丝一丝的往东方平身上绕,原本略为沉寂的心火,一下子
又被引发,一股强烈的羞辱感猛地涌上心头,直觉得自己被打败了,是个失败者,
脑中登时如烈火燃烧,心底只有一个念头:「一定是这丫头在做怪,师弟才会变
心。」当下向站在洞口张望的凌琼厉喝道:「贱女人。」身子一闪,就要向凌琼
扑去。

  东方平原本见许丹凤似已有软化迹象,心中一喜,正想以哀兵策略求得师姐
谅解,送回姜琪,日后再想办法弥补许丹凤今日所受的创伤。没想到就在这当儿,
许丹凤眼光一扫,竟然瞥见了站在洞口的凌琼,正满面忧色的向这边看来,登时
心中暗叫不妙,果然许丹凤原本落寞的神情立起变化,黛眉竖立,凤目含煞,他
与许丹凤同门学艺,深知许丹凤脾气,许丹凤一动,东方平更快,抢先一步挡在
许丹凤身前道:「师姐,有话好说。」

              神魔箓(06)

  许丹凤见东方平居然后发先至,快自己一步抢在面前,挡在凌琼和她之间,
心中又妒又恨,只觉得东方平只知一昧的袒护凌琼,丝毫没有顾虑到自己的感受
是如此的心碎、受伤,心中顿时升起了受骗的愚弄感,双目圆睁,彷彿要喷出火
来,再也忍受不住这莫名的屈就,厉喝一声道:「滚。」单掌疾推,掌力阴寒冰
冷,满含玄冰之气,彷彿天山雪崩,向东方平胸前撞来,又快又猛。

  东方平没想到许丹凤居然会突然出手,而且一出手便出全力,差点被她的掌
力打中,急急旋身闪避,右掌一圈,扯起团团烈火,与许丹凤的掌力阴阳两极,
刚柔迥异,接下了许丹凤这一掌。「嗤」的一声,两人掌力冰火相剋,本是不相
上下,但许丹凤胜在佔了机先,又是忿怒之下全力而发,比起东方平仓促接招,
自然威力有别,将东方平震飞了出去,玄冰寒劲如影随形,袭上了东方平的身子。

  东方平闷哼一声,九阳神功虽说一遇外力,罡气立即自动护体,但许丹凤这
掌力来得太快太突然,东方平虽有九阳神功护身,仍不免被那股紧贴掌心的玄冰
真气,以及后续源源而至的寒气侵入体中,身子微颤,手足如冰,急运神功驱寒。

  许丹凤见东方平被自己的掌力劈退,身子瑟缩微抖,不禁心中有些后悔,虽
在盛怒之中,看着东方平的双眼却是微带歉意,感到些许内疚。

  凌琼站在洞口向外瞧,只看见两人浮在半空谈话,至於谈话内容是什么,由
於方纔她在洞中必须照料受伤昏厥的朱文和程蕙两人,一时间忙不过来,因此并
没听到两人说话的内容。哪知就在她将朱程两人照顾好之后,才探出头想看看两
个人谈得怎么样了,一方面也是担心东方平,谁知就这么巧,许丹凤正好瞥着了
她,并向她骂了一句「贱女人」,又瞧见姜琪上半身赤裸,被她挟持,更是心中
不忿。才想飞上前去将姜琪抢回,说时迟,那时快,许丹凤已经出掌将东方平劈
退了。

  凌琼大惊,误以为两人一言不合,动起手来,怕东方平因为顾念师姐弟之情
而吃大亏,芳心一团混乱,当下再也忍不住,身化青光,带着濛濛青气,快疾无
比地当头向许丹凤扑头,口中怒吒道:「许丹凤,你再也休想在青灵地境伤人。」

  许丹凤没想到凌琼出招忒快,二三十丈的距离一闪便至,眼前已经是青濛濛
的一团碧云罩下,心中大骇,深知这青灵真罡威力极大,是奇门外派中一等一的
神功,於五行中属木,一经中体,万树之精入侵,可使中者心发甜酸,全身溶蚀
而死,哪敢让凌琼的掌力近身?身子疾旋,带起雪花旋风,登时寒气弥空,三丈
之内,白茫茫的降下了一阵冷霜,力抗凌琼的青灵真罡。

  两人这一交手,顿时打得不可开交,青白两气交缠互斗,时而青气大盛,整
个将白气包住,时而白气反扑,打消青气气焰,只看得一旁的东方平暗暗叫苦,
想将两人分开,但两女斗得正酣,许丹凤对凌琼有夺爱之恨,自然不会轻易罢手
;凌琼对许丹凤掳人要胁也是厌恶之极,不将姜琪夺回,绝不罢休。

  霎时只见一个青白两色交杂的大气球在空中忽上忽下,时左时右的飞舞,气
球中人影数闪,兔起鹄落,依稀可见两人相搏正烈,互不相让,招招争先,恨不
得一拳将对方打倒。

  东方平几次想找机会将两人分开,但一来两人出手太快,移位迅速,机会得
之不易,二来深恐贸然出手会弄巧成拙,姜琪还在许丹凤手上,一个不慎,许丹
凤来个借刀杀人,那时就不知如何善了了,三来若自己骤然出手,导致风暴再起,
余劲四射,则难保不会波及在山洞中养伤的丁玲、朱文、程蕙三人,有了这重重
顾虑,东方平虽是艺高人胆大,也不免心下惴惴,面有忧色,不敢贸然出手。

  就在东方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许凌两女相斗甚酣之际,峰下的一株青松
旁无声无息的闪过了一条人影,这人一身灰衣,头戴铁笠,面罩黑纱,黑纱之中
瞧不见面容,只看得见铁笠之下,一双眸子精光闪闪,冷沉残虐,陡然间寒芒暴
吐,彷彿两柄利刃,紧紧盯着浮在半空,一直找寻机会要将两女分开的东方平背
影。微屈的手臂向下伸直,一个东西自袖袍中落下,握在那人手中,赫然是个黝
黑光亮的铁梭,看来份量极沉。

  东方平正心焦的想将许凌二女分开,突然间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冷意自身后脊
椎凉了上来,彷彿有个黑影乌云也似的整个将自己隐隐罩住,四方压力涌来,连
呼一口气也不得畅快,芒刺在背的浑身不舒服,忍不住猛地回头后瞧,看看到底
有什么东西在做怪。

  那铁笠灰衣人则彷彿能一眼看出东方平心思似的,就在东方平回头的刹那,
侧身一隐,躲在青松之后。东方平眼光快极的扫了四周一遍,只觉得一切如常,
苍松依旧,白石在岸,根本就没有什么异常现象,但是他心头上的压力却仍然如
附骨之蛆,挥之不去,心头一阵烦恶。

  事出必有因,东方平虽然一时找不着四周上下有何异状,但心底已经暗生警
戒,除了急於将许凌二女分开外,更运起师传独门心法,「两心禅功」,分出一
部份心神注意周遭动静。便在这时,许凌两女斗法也渐渐地分出了高下。

  东方平见许凌两女相斗,许丹凤因为挟持姜琪为人质,不时地似有意、若无
意地以姜琪的身子来挡凌琼的攻势,这么一来,凌琼投鼠忌器许多绝技秘术都无
法施展,反而给了许丹凤大好良机,肆无忌惮的抢攻。两女功力相若,修为相当,
但一个缚手缚脚,难施其能,一个却毫无后顾之忧,全力相搏,初时两人还有攻
有守,不分上下,但时间一长,凌琼的处境便倍觉艰辛,渐渐地落了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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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魔箓(07)

  许丹凤大喜,积极抢攻,出招更狠更毒,将九天玄冰功的威力发挥的淋漓尽
致,登时四下风雪狂卷,气温急降,竟然飘下了白茫茫的飘飞雪花。那雪花花成
六角,中心白不透光,边角却是其薄如纸的透明冰片,锐利如刀,映射反衬着天
光旋舞,化出红橙黄绿蓝靛紫七彩流光,穿梭交织的投射成一片光网,罩着凌琼
急转,其中白影点点,上下激流,时隐时现,若有若无,反射出来的光彩,照的
凌琼双目难睁。

  当下只听得一声惊呼,嗤嗤嘶嘶的数响,突然之间,青蝶飞舞,布碎片片,
原来是凌琼在彩光强照之下,一个不小心让许丹凤的雪雨飞花刀近身,成片成群
的雪花刀切过,当时将她身上的碧灵衫斩碎,满空飘落,露出了一个完美女体。

  凌琼衣衫碎裂,身无蔽体之物,不禁又羞又急,顾不得强敌在前,本能的身
子一缩,玉臂遮胸,退了一退。她不退还好,这一退立刻破绽大露,气衰心分,
护身的青灵真罡也相对减弱。

  许丹凤恨她抢走了师弟东方平,一见凌琼的下盘露出老大的一个破绽,且心
神慌乱,似已无心恋战,只想找衣蔽体,那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大喜道:「你
完了。」纤纤玉指倏旋急点,指尖透出丝丝寒气,像个强力大磁铁似的,霎时间
将满天飞雪的寒气冰劲全数凝在指上,手腕轻转,幻化成千百只手指向凌琼点来,
指指劲风凛然,如利箭破空,正是许丹凤的杀手绝招——「冰心指」。

  东方平见凌琼身处险境,不禁大惊失色,心知只要被许丹凤的冰心指点中,
寒气便会迅速侵入凌琼体中,由内到外将她急冻成冰人。那时许丹凤只需要再加
一掌,将寒冰击碎,凌琼的身体也就会像寒冰一样,碎裂成千百块,一命呜呼,
化成一堆肉泥,那时就算是大罗金仙恐也是回天乏术了。

  一念即此,东方平再也顾不得先前诸多顾虑,便在许丹凤冰心指点出的同时,
蓦然出手喝道:「师姐不可。」一掌拍出,炽烈赤炎的内劲火龙似的向许丹凤袭
去,同时整个人跳到许丹凤与凌琼中间,用身子挡在凌琼之前,要帮她硬挡这一
式杀招。

  许丹凤本拟一招中的,要将凌琼冻成冰人,一击而杀。不过却万万想不到东
方平居然会笨到用自己的身子覆盖着凌琼的身子,帮她硬挡冰心指。她心中虽恨
师弟东方平不解风情,不懂自己深埋心中的爱意,且方才几次数度袒护凌琼,心
里又酸又苦,但要她当真亲手杀了自己暗恋多年的师弟,却怎么样也下不了手,
就在冰心指寒气将吐之际,猛地回劲,收回杀招。

  这么一来,寒气瞬即回攻自身,无异许丹凤当胸自击一指,虽说她功力深厚,
根基稳固,但如此强收内劲,伤害却不可免,只听她闷哼一声,整个人如遭雷殛,
秀发被反震力给震得扬起,口鼻之中洒出点点鲜血,整个人猛往后仰,彷彿被人
用丝线绑住用力后拖一般,身子飘退一丈。

  许丹凤受自己发出的内劲回震,正感头晕气促之际,眼前陡地热气灼人,黄
光大盛,睁眼便瞧见一条火龙带起烈焰飞腾,火光千重,张牙舞爪的向自己当头
噬下,火环三匝,霎时间豪芒万丈,星火碎裂无数,将她团团困在火海之中,直
如身处炼狱洪炉,炽热难当。不禁又惊又怒,没想到东方平居然会对她下此毒手,
策动「天幕真火」来烧她。

  她哪甘束手待毙,任那「天幕真火」来烧?当下神功急运,罡气护体,想以
九天玄冰功的寒气来与东方平的天幕真火相抗,图个全身而退。却没想到东方平
这几年来苦练研修,进境一日千里,又是为救凌琼,情急而发,出招自然刚厉,
她的玄冰寒气才一祭起,东方平的天幕真火来的忒快,就在许丹凤内劲方催,气
罩将成之际破入,撞中许丹凤胸口。

  这一撞威力极大,天幕真火的浑厚内劲贯入许丹凤体中,登时将许丹凤抛了
出去,一口鲜血忍都忍不住就夺喉而出,化成万条血丝,纷纷而落。

  许丹凤做梦也没想到东方平竟会向自己出手,就因这一念之慈,不愿伤及同
门学艺的师弟,却不料竟遭反噬,胸前狠狠的中了东方平一掌。脑中「轰」的一
声,一片空白,耳朵嗡嗡做响,双目睁得极大,简直无法相信,身子朝天,依稀
瞧见天边的太阳依旧明亮,但在此时许丹凤的眼里看来,却是那么的遥远,那么
的孤独,全身一阵僵冷。

  原本对东方平深埋的爱意在中了东方平的一记「烈阳掌」之后,整个被狠狠
的敲碎,身子也被东方平的掌力震抛了出去,在空中翻了几翻,一颗心空荡淒茫,
不分东南西北,彷彿是无根的浮萍,随风而行,任水飘流。玉面苍白,血色全无,
原本个性极强,绝不在人前示弱的她,此时此刻,也受不了背叛和悲伤的折磨,
悄悄地洒落几滴晶亮的泪珠,脸上流下了两道泪痕,泪水沾湿了衣襟。

  东方平情急出手,不顾一切的挡在凌琼身前,心中所想只是如何的保住凌琼
无伤,先前拍出的一掌,根本就没有刻意重伤许丹凤的打算,只想缓她一缓,好
让自己能有一刹那的时间,就算是只有一刹那的时间也好,用自己的身子护住凌
琼,却万万没想到许丹凤对他用情之深,宁可自伤,也不愿对他有丝毫损害。

  而凌琼呢?由於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凌琼方才惊觉许丹凤冰心指点来,自
己已经是避无可避,只有硬挡一途之际。眼前一花,一个黑影猛地向她扑来,不
禁失声叫道:「什……」她叫声未完,东方平已经看出不对,挡在她身前,要为
他挨这一记冰心指。

  凌琼心中激动莫名,没想到东方平竟愿为了她不惜一切,舍身挡灾,顿时胸
中热血翻滚,被东方平抱住的身躯微微发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平死
了,就算你是平的师姐,我也饶你不过,大不了同归於尽。」

              神魔箓(08)

  玄天冰池,飘雪阁。

  满山飘雪,大地冰霜,这是一片白茫茫的银色世界,没有鸟语,没有绿野,
只有雪地中几株寒梅,数朵雪莲不惧寒冷,坚韧卓绝,越冷越开花。偶尔暗香浮
动,清气如丝,整个散了开来,虽无平地百花争妍时的浓郁香气,但寒梅雪莲的
清香馨气,却可令人神脑一清,灵台澄净。

  往前再走几步路,愈是前行,寒气愈盛,寒梅香气也就愈是香浓,渐渐的,
映入眼帘的是千千万万株傲骨寒梅,彼此梅枝虬伸,枝头吐蕊,虽是瑞雪回空,
香气却丝毫不减,在皑皑的白雪地上点缀万点朱红,红白两色相间,对比鲜明异
常。

  一看见这大片千万梅树所成的树海,东方平便知到了,这处梅林山谷正是许
丹凤的住处,也是他自小学艺练功的地方,「香梅雪海」。

  东方平按落云头,收起遁光,才一落地便三步并做两步的向飘雪阁急奔,足
下一点,人如星矢般的窜了出去。

  飘雪阁,此地便是「香梅雪海」主人许丹凤的住所,飘雪阁阁高三层,簇拥
在无数寒梅之中,平时便是一片雪白,银雪皑皑,再加上近来大雪再飘,寒气之
盛,可说是玄天冰池近年来最冷的一年。

  东方平自小在此习艺,对於「香梅雪海」之内的佈置可说是轻车熟路,虽说
自从许丹凤掌管了玄天冰池,略略对香梅雪海做了些许调整,但仍是难不倒东方
平,三步两步便来到了飘雪阁前。

  东方平才到飘雪阁,便见许丹凤的随身近侍,梅香,拿着一柄大剪刀在飘雪
阁前的花园中修剪老树枝桠,东一刀,西一剪的将多余的虬枝除去,正忙得兴高
采烈。随即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还不等梅香将他认出,便急问道:「梅香,小姐
在吗?」

  梅香眼前一花,吓了一跳,还没弄清楚状况,东方平已经出言发问。不由得
甩了甩头,定了定神,这才认出原来是东方平。当下嘘了一口气道:「我道是谁,
原来是东方少爷。差点把我给吓死了。」话中带着些许抱怨。

  若在平时,东方平还会跟梅香聊几句,这时却是愁眉深锁,心事重重,苦笑
道:「梅香,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了,小姐有没有回来?」梅香一怔道
:「小姐?没有啊,小姐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了,东方少爷要找小姐嘛?」东方
平闻言,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

  原来数天前许丹凤大闹青灵仙境,不但剷平了无名峰,更伤了青灵四使,其
中尤以姜琪伤势最重,受许丹凤的九天玄冰功寒劲入侵内腑五脏,全身僵冷,虽
经凌琼等人抢救,但是时间上却迟了些,只能勉强保住姜琪心脉暖气不断,一息
尚存。

  青灵仙境虽然说医术天下独步,宇内无双,境中所藏医书经典,包罗万有,
奇珍异卉,多不胜数,但一时之间也找不出能够医治姜琪体内寒气的方法,所谓
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九天寒气别人解不得,许丹凤定然解得,因此便由东方平自
告奋勇,带着一半赎罪,一半忐忑的心情,硬着头皮来到香梅雪海,请许丹凤大
发慈悲,救救姜琪。没想到许丹凤居然已经数日不曾回转香梅雪海,此时的东方
平,心情当真是坏到了极点。

  梅香见东方平愁容满面,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东方少爷,
小姐出事了吗?」东方平苦笑一声,着实不知道怎么开口,沉默了一会儿,才从
身上取出一张灵符道:「梅香,你把这张灵符收在身边,若小姐回来,你就用真
火烧符,让我知道小姐回来了。知道了吗?」

  梅香接过东方平递来的灵符,瞧了瞧,小心翼翼地将之收起,点头道:「知
道了。」突然又问道:「少爷,小姐她…她没事吧?」东方平歎了一声,苦笑道
:「应该是吧!我师姐技艺超群,应该不会有事才对。」他这么一说,反而让梅
香紧张了起来,急道:「东方少爷,到底发生……」她话还没说完,东方平已经
伸手打头她的话头道:「你不用担心,我会去找师姐的,你好好地在香梅雪海等
着,不要擅离,免得我师姐回来时找不到你。」说完,不待梅香答话,「飕」的
一声,瞬间化成了天边的一个小黑点,转眼间就消失在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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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魔箓(09)

  青灵仙境,药王池。

  「姥姥,琪儿还好吧?」药王池前凌琼一身轻纱白衣,面带忧色,愁眉深锁
的向一位满面皱纹,拄着一根黄木枴杖的老婆婆问道。

  老婆婆摇摇头道:「不算好,琪儿全身为寒气所侵,我现在正用药王池的温
泉池水保住她心脉一丝暖气,短时间不致冻成冰人。许丹凤这个九天寒气厉害无
比,我跟了圣母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寒气,两仪祖师传下的九天玄冰
功果然厉害,厉害。」

  凌琼心下骇然,没想到连派中年纪最长,修为最深的黄木姥姥都对许丹凤的
九天寒气无能为力,只能暂时将姜琪泡在药王池中,藉药王池中碧灵圣泉的力量
为姜琪续命,眼眶一红,玉手发颤,忍不住问道:「姥姥,那……那琪儿她…她
…还能撑多久?」

  黄木姥姥歎了口气,伸手轻抚着凌琼光滑乌亮的秀发道:「这很难说,不过
就我估计,琪儿最少可以撑上半个月。在这半个月里,我们只能希望东方平能够
找着许丹凤,望她大发慈悲,救救琪儿,再不然就只有看你青衣婆婆是否能在「
还真楼」的医典群书之中,找到医治九天寒气的方法。」

  凌琼闻言,呆了一呆,这两个方法,第一个方法成功的可能性几乎是微乎其
微,绝不可能的。许丹凤对她有横刀夺爱之恨,遇上了她,不立刻动手已经算不
错了,焉会突然间善心大发,深入敌阵,为姜琪治伤?因此,只有寄望於青衣婆
婆身上,看看她能不能在众多医书之中,找到九天寒气的解法了。忍不住便道:
「我到还真楼帮婆婆。」不等黄木姥姥答话,凌琼已经飞向还真楼。

  黄木姥姥歎了口气,喃喃地道:「孽缘,孽缘。」依然拄着木拐,坐在池边,
守护着药王池。

              神魔箓(10)

  青灵仙境,回春谷。

  「谁?出来。」回春谷口,进入青灵仙境的必经之路,今天正由丁玲当值。

  她自许丹凤大闹仙境之后,虽然经过几天疗养,伤势已经复元,但仍是心有
余悸,一见有什么风吹草动,全身筋脉陡然绷紧,迎面便向来人打出濛濛的桑木
真气。

  只见半空中一条人影急电般的泻下,快疾绝伦,只是黑影一闪,来人已在眼
前。丁玲桑木真气方出,那人已经面带忧色的道:「丁玲,是我。」丁玲听那声
音入耳熟悉,正是数日前救过自己的东方平,连忙收回真气,惊喜道:「东方公
子,你回来了?」东方平点点头道:「不错。」

  丁玲见东方平一脸倦容,脸上颇有风霜之色,神情憔悴,不禁心儿一沉,低
声问道:「东…东方公子,没有找到那恶…许丹凤吗?」她对许丹凤大闹青灵仙
境,还重伤姜琪一事耿耿於怀,若非东方平对她有救命之恩,「恶婆娘」三字当
场就骂出口了,虽是如此,言谈之中,一提及许丹凤仍是不免愤愤不平,差点就
在东方平面前大骂出口。

  东方平知她不忿,己方理亏,无言以对,只有苦笑道:「没有。」说着,话
锋一转问道:「姜琪还好吗?琼儿找到了医治九天寒气的方法没有?」一提及姜
琪,丁玲姐妹连心,眼眶微红,摇头道:「不好,琪儿现在还泡在药王池里,由
黄木姥姥藉圣泉的力量保住性命,只不知还能够撑多久?」说到这里,美目闪动
着泪光,泫然欲泣。

  东方平一呆,他本以为青灵仙境中奇花异卉,妙药仙丹所在多有,於武林中
盛名久着,医术回天,纵然百寻不着许丹凤来为姜琪解那九天寒气,以青灵仙境
百余年来的威名,定有返魂之方,没想到居然连凌琼等人也束手无策,当下只怔
怔地瞧着丁玲,久久不发一语。

  好一会儿,东方平才回过神来,勉强向丁玲问道:「那琼儿呢?」丁玲红着
眼眶答道:「大师姐跟青衣婆婆在「还真楼」的「天医阁」中找书,看看能不能
从还真楼中所藏的医典找出医治琪儿的方法。」说着,脸上已经流下两道泪痕。

  东方平看着丁玲泪眼汪汪,心中也是难过之极,当下走上前去,轻轻地将她
拥在怀中,右手轻拍她的玉背,低声安慰她道:「不要哭,不要哭,琼儿和青衣
前辈一定有办法将琪儿救活的。」丁玲被他轻拥怀中,埋在他胸前的俏脸一红,
没来由的一阵燥热。心中一片温暖,彷彿窝在雪夜暖被中那么舒服,任凭外面风
雪再大,心中依然恬适宁定,不惊不扰,只想此刻长长久久,时间永远停留。

  良久,东方平、丁玲两人才缓缓分开,丁玲脸上红扑扑的,泪痕未乾,似嗔
似喜的模样看得东方平一呆,心道:「以前我倒没什么注意到,原来丁玲比起琼
儿也不逊色多少。」丁玲见东方平两眼盯着自己看,心中甜丝丝的,却又感到些
许害羞困窘,压低声音,温柔的叫了声:「东方公子。」

  东方平被她一叫,这才注意到自己失态,脸上大红,热辣辣的道:「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双手连搓,一时间手足无措,动作蠢笨。

  「咭」的一声,看到东方平这副困窘模样,丁玲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一来,
差点把东方平弄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进去。好一会儿,丁玲止住了
笑,这才问道:「东方公子要找大师姐?」一双水汪汪的灵眸,专注地看着东方
平。

  东方平连连点头道:「是的,我要找琼儿。」丁玲柔声道:「大师姐在还真
楼,我这就带你去。」东方平脸上窘红略抑,客气道:「那就有劳姑娘了。」丁
玲对他微微一笑道:「公子客气了。」说着,莲步飘飘,带着东方平直奔还真楼,
却没注意到,就在两人转身之时,一道灰影已经无声无息地跟着两人,随后进入
了回春谷,青灵境中。

  还真楼,天医阁。

  「找到了,找到了……」天医阁中的凌琼,手舞足蹈,又哭又笑的叫喊着,
立刻引起了在另一头,保管还真楼中群书经典青衣婆婆的眼光,当即慈祥问道:
「琼儿,找到解法了吗?」

  凌琼像个孩子似的,兴奋的玉面发红,笑容也变得特别灿烂,脸上的依稀犹
在的泪珠也闪动着光芒,喜道:「是啊,婆婆,就是这一部「回春秘典」,上面
写着……」写着什么还没说完,凌琼就突然楞住了,怔怔地瞧着那本「回春秘典」

  静止不动。

  青衣婆婆见状也是一怔,问道:「琼儿,你怎不说话?书上怎么写的,快念
出来给婆婆听。」说话的同时,青衣婆婆一笃一笃的拄着一根青籐杖,动作似慢
实快,没几点就来到了凌琼身旁,随手接过了凌琼手中的回春秘典,要看个究竟,
到底上面写些什么,居然把凌琼给看傻了。

  青衣婆婆接过「回春秘典」一瞧,才看了几行,便知凌琼为何怔住不语了。

  偏头一看,只见凌琼脸上发烧,面红过耳,耳垂红通通的像烧红的烙铁,一
双手不经意地玩着衣角,彷彿不知如何是好。看见青衣婆婆微笑的向自己看来,
更是羞的垂下了头,不敢与青衣婆婆相视,低低的叫了声:「婆婆。」

  青衣婆婆微微一笑,慈祥地道:「ㄚ头,想起他了?」凌琼一阵困窘,却又
不得不答,只有点点头,答了声:「嗯。」青衣婆婆又问道:「他是九龙元阳体?」

  凌琼此刻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低着头轻声道:「应该是吧!」青衣婆婆微
笑道:「就算不是,有他的九阳神功为助,琪儿也有救了,只不过这倒便宜了他,
一箭数雕。」

  「一箭数雕?」凌琼猛地抬起头来,睁着一双清灵的眸子,疑问的眼光瞧着
青衣婆婆,似是有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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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魔箓(11)

  「琼儿,难道你没有感觉出来?」青衣婆婆面带慈和地问着凌琼。「婆婆,
感觉出什么?他有什么不对吗?」凌琼有些迷惑的问着青衣婆婆。

  青衣婆婆摇了摇头,微笑道:「琼儿,看来最近你是因为关心太过,整天担
心琪儿的伤势,所以才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异样?婆婆,他…他有什么是
瞒着我吗?」凌琼双目睁得斗大,怔怔地瞧着青衣婆婆,不期然地双眸露出忧色。

  青衣婆婆微闭双眼,轻轻地歎了一声,道:「自许丹凤的事情发生后,我特
地到后洞你云萝婆婆的住所,神机洞,一趟,请你云萝婆婆为你们的事情以及青
灵仙境的未来卜了一卦……」青衣婆婆还未说完,凌琼已经忍不住问道:「婆婆,
云萝婆婆怎么说?」双目紧盯的青衣婆婆的脸,略显紧张,关注之情,表露无遗。

  青衣婆婆饶有深意,笑带玄机的看着凌琼道:「琼儿,怎么?这不像是平常
的你啊?」凌琼脸上一红,知道自己失态,脸颊热辣辣的发烧,垂首道:「是,
婆婆。」青衣婆婆续道:「你云萝婆婆卜的这一卦,卦象显示,东方平吉凶相随,
命带桃花,命格之中带阴,当与女子有关,这一生中受女子的影响可能极大,甚
至趋吉避凶,皆与此阴人有关。」

  「阴人?」凌琼忍不住问道。「不错,阴人,此人不知是谁,但可以确定的
是这人铁定是个女子,可能是许丹凤,也可能是你,姜琪,或是一个与他毫不相
干,八竿子打不着一块的女子。」青衣婆婆淡淡地道。像

  凌琼心底一沉,心头上彷彿压了块大石般闷闷不乐。青衣婆婆轻搂凌琼的香
肩,温声道:「琼儿,这是命格,不是宿命,将来怎么样也说不定,若真是你的,
他最终还是会回到你身边,若不是你的,你强求也无用。咱们只能尽人事,听天
命,其他就不用多想了。」凌琼垂首道:「是,婆婆。」

  「嗯,目前最要紧的是找回东方平,唯有他才救得了姜琪。琼儿,你去准备
一下,顺便通知我黄木师姐,将琪儿带到「炼丹心室」,哦,对了,顺便去採株
七情草回来,我们可能用得到。」「七情草?婆婆,那不是……不是用来…」凌
琼睁着大眼,一脸不解的看着青衣婆婆,不知道青衣婆婆要七情草做啥?!

  青衣婆婆摇头微笑道:「你不是看过了这回春秘典,怎么还问我要七情草干
么?」凌琼略显羞窘,赧然道:「婆婆,我还没看完。」青衣婆婆笑道:「是嘛?

  七情草就是天欲草,秘典上写着必需要以七情草为引,起动「生」的力量,
配合东方平的真阳元精,和本门青灵真罡的聚合之气才能救琪儿啊!」

  凌琼脸上大红,「哦」的一声,低言道:「原来如此,婆婆我知道了,我立
刻去准备。」说着,逃也似的窜出了天医阁,只留下青衣婆婆看着凌琼的背影摇
头微笑,喃喃自语道:「七情草药性之强,一滴便可弄倒十头大象,不知东方平
撑得住吗?」。猛地一惊,彷彿想起了什么,青籐杖一点,身法如风,叫道:「
琼儿且慢。」

  凌琼才出天医阁便听见青衣婆婆叫声,当下停下脚步,回头问道:「婆婆,
还有事嘛?」青衣婆婆自天医阁中闪出道:「嗯,有件事我差点忘了,你去摘七
情草时要小心,不要让汁液沾身,知道吗?」说着,由怀中取出一只玉瓶道:「
琼儿,把这瓶子拿去,用来装七情草的汁液。」凌琼接过玉瓶,点头道:「知道
了,婆婆。」小心地将之收入怀中,又问道:「婆婆,还有事吗?」青衣婆婆摇
头道:「没事了,你去摘七情草吧!我还要在这里研究一下「回春秘典」,好救
琪儿。」凌琼点点头道:「知道了。」身形再闪,一下子就不见了。

  凌琼才走出还真楼,迎面一瞧,只见丁玲在前,东方平在后,正急急向还真
楼走来,不禁喜道:「平,你回来了?」丁玲,东方平两人此时也瞧见凌琼,向
凌琼挥了挥手,快步走来。

  两人很快的就来到面前,不等东方平回话,丁玲已经抢先问道:「大师姐,
找到医治琪儿的方法了嘛?」说着双目注视的凌琼,显得有些焦急。凌琼被她一
问,想及回春秘典中的医治之方,不禁脸上赧红,偷偷东方平瞄了一眼,又敢紧
收回目光,面有难色,有些支吾的道:「这……这…这…嗯…好像…是……」东
方平见凌琼支支吾吾的说话,只觉得有些奇怪,今天的凌琼似乎有点不一样,当
下问道:「琼儿,不方便说吗?」

  凌琼脸上大红,狠狠的瞪了东方平一眼,佯嗔道:「都是你,所有的便宜都
让你佔尽了。走,玲儿,我们去採药去。」说着,一把抓住丁玲的手就想跑。东
方平被凌琼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说的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只楞楞的瞧着丁玲被凌
琼连拖带拉的跑开。

  东方平见两人拔腿就跑,正想追上去问个清楚,空气中顿时传来凌琼的温柔
蜜语道:「平,我跟玲儿去採药,你先到「炼丹心室」去看看琪儿,我随后就到,
琪儿有救了。」东方平一楞,知道凌琼向不轻言,听她话声温柔,精神一振,远
远传声道:「知道了。」说完,足下一点,飞也似的往「炼丹心室」去了。

  炼丹心室。

  炼丹心室中,东方平正怩忸不安的坐在丹室中蒲团上,一旁黄木姥姥则笑咪
咪的拄着黄木枴杖,一双眼睛不断上下打量着东方平,姜琪则依然昏睡不醒,全
身裹在碧灵纱中,隐隐约约露出美好体态,口中含着一块温玉,胸前也放着一块
玉玦,藉其灵玉暖气保住心脉之间一息尚存。

              神魔箓(12)

  黄木姥姥看了东方平好一会儿,忽然笑道:「你这小子倒是艳福不浅,一次
两个,这次当真让你赚到了。」东方平一愕,不知黄木姥姥何出此言,忍不住问
道:「前辈,你这是……」他还没说完,黄木姥姥看他一脸迷惑,也是一怔之后
问道:「怎么?琼儿没告诉你?」

  黄木姥姥一连两句话说得没头没脑,把东方平听得一头雾水,隐隐约约感觉
到凌琼还有事没告诉他。当下忍不住向黄木姥姥问道:「前辈,请问是什么事琼
儿还没有告诉我?」黄木姥姥笑道:「这事也难怪琼儿说不出口,一个黄花大闺
女的,倒也不好将这事宣之於口,何况对像又是你?」说完,一脸笑咪咪地瞧着
东方平,彷彿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

  东方平越听越迷糊,心道:「什么艳福?奇怪,难道琼儿有事瞒着我,不让
我知道不成?」才张口欲问,黄木姥姥已笑道:「小子,不要心底瞎猜,琼儿没
有瞒你什么,她只是女儿家脸嫩,不好意思说,待会儿等我青衣妹子来就……」

  她话还没说完,突然间转头向外瞧去,哈哈笑道:「青衣妹子,你总算来了。」

  只听得远处传来青衣婆婆的声音笑道:「师姐好灵的耳朵,我只是脚步踏的
重了些就被你察觉,这事就由我来解释给东方贤侄知道吧!」那声音初时传来还
甚空洞,似乎来人距离尚远,但语音方落,「炼丹心室」中青影一闪,室内已经
多了一人。

  东方平心一凛,忖道:「好快。」眼前一花,面前已经站了一个青衣老太婆,
手中一根青籐杖,满面慈和地道:「东方贤侄?」东方平点点头恭敬道:「东方
平拜见青衣前辈。」青衣婆婆仔细地端详了东方平好一会,忽然问道:「你的九
阳神功练到第几层了?」东方平一愕之后答道:「弟子愚鲁,只是初窥第九层。」

  青衣婆婆闻言大喜道:「好,你既然已将九阳神功练到第九重,那一切就没
有问题了,琪儿有救了。」东方平越听越纳闷,只觉得黄木姥姥和青衣婆婆好似
在打哑谜,连琼儿也似有事没对他说,忍不住向青衣婆婆问道:「青衣前辈,这
到底是………」他话还没说完,青衣婆婆已自先向他笑道:「你不用担心,我们
不会害你的,等琼儿採药回来,你们都到齐了,我就会将救琪儿的方法告诉你等
知道,那时你自然就会明瞭了。」东方平闻言无奈,只有苦笑道:「好吧!」

  两人话才说完,室外脚步声紧凑传来,显然有人正急步向「炼丹心室」走来。

  黄木姥姥和青衣婆婆互望了一眼,心中直觉就是一个念头:「出事了。」还
不待出门看个究竟,凌琼已经抱着丁玲闯入了「炼丹心室」,一看见青衣婆婆赫
然在座,不禁大喜,焦急道:「婆婆,丁师妹不小心沾上七情草的汁……」一抬
头瞧见东方平也在,脸上顿时一红,不知怎地,话声嘎然而止。

  东方平见凌琼说话说到一半,一看见自己就不说了,不禁微感诧异,但仍极
为关心地问道:「琼儿,丁玲怎么了?」凌琼被他这么一问,脸色更加红了,微
带娇嗔,外加七分羞涩,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道:「你还问?都是你,又一个了。」

  东方平此时当真是被弄得晕头转向,只觉得怎么每个人都在打哑谜,只有自
己一个被蒙在鼓里,当真是奇哉怪也,自己又没做什么,怎么顷刻间所有的错都
归在自己身上来了?

  黄木姥姥见东方平楞楞地瞧着凌琼,眼中满是不解,不禁哈哈大笑道:「东
方贤侄,你且出来一会儿,让我青衣妹子帮丁玲诊治一下,顺便也让老婆子将这
一切事情经过,以及救治琪儿的方法告诉你,免得你给闷坏了,哈哈哈。」东方
平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黄木姥姥既然愿意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
自然是洗耳恭听,当下谦让道:「那就有劳前辈了。」黄木姥姥哈哈笑道:「我
没什么,有劳的是你,以一敌三,嘿嘿嘿,希望你撑得住,不要让她们失望才好。」

  说着满脸笑意,向凌琼瞧去。东方平满脸狐疑,顺着黄木姥姥的目光,也向
凌琼望去,目光中满是疑问。

  凌琼被黄木姥姥看的红晕满面,哪敢跟东方平四目相对?连忙转过头去,装
做没看到,急急向青衣婆婆问道:「婆婆,丁师妹她还好吧?」黄木姥姥见凌琼
羞窘万状,哈哈一笑道:「东方贤侄,我们暂且出来吧!」说着,拄这枴杖,走
出了丹室,东方平则紧跟在后,忍不住还回头看了凌琼一眼。

  待得东方平与黄木姥姥出去后,青衣婆婆才向凌琼问起丁玲怎会无缘无故中
了七情草汁液,凌琼苦笑了一声,说出了事情经过。

  原来凌琼丁玲两人为求採得七情草为药引,便到仙境深处採药。不料就在丁
玲眼尖,於一处隐秘所在发现了七情草时,在那七情草附近却正好有个兔子窝。

  丁玲发现了七情草,满心喜悦,浑没注意到七情草边伏着一头野兔,脚步踩
得重了些,立刻惊动了兔子,急窜而出。

  无巧不巧,那七情草此时正值汁满蜜溢之时,草尖上沁出了一滴淡褐色的汁
液。那野兔受惊急奔,纵跳之际,不免溅起些许草屑水花,丁玲高兴之余,一个
没留神,被野兔将七情草汁液溅入口中而不自觉,还急呼凌琼拿玉瓶来装。

  待得两人採回七情草,七情草汁液的催情威力渐发,丁玲才隐隐感到不对,
只觉得浑身热烫发软,口乾舌燥,脑中尽是男女绮思,情欲潮涌,下身尤其骚痒
难当,一颗心彷彿有几千几万只虫儿在爬,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则都充满了能量,
发红发亮,整个人就像裹在一抹带油的红光之中,忍不住就想脱个精光,不着寸
丝半缕。

              神魔箓(13)

  青衣婆婆听着凌琼红着脸娓娓道来,当真是又惊讶,又好笑,摇头笑道:「
这可真便宜了他,买一送二,他可真是好命。看来这回我青灵一派是亏定了,这
东方平命中注定的阴人倒是不少,一下子就要了三个。」凌琼又羞又窘,一下子
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应对。

  青衣婆婆嗯的一声,由凌琼怀中抱过丁玲,着眼细瞧,只见丁玲双目紧闭,
玉面绯红,连脖颈附近的肌肤也都隐透红光,全身热烫,虽受凌琼的点穴禁制而
呈现昏迷状态,但仍不时蠕动身子,尤其是一双玉腿更是不停磨擦,不时还发出
「啊……啊……嗯…啊~~」的腻人春声,如泣如慕,又似哀怨非常,一双玉手
也无意识地向那双腿之间的神秘地带探去,登时看得凌琼面红耳赤,胸口小鹿乱
撞。

  青衣婆婆将丁玲放躺在床上,摇了摇头,自怀中掏出一物,向凌琼唤道:「
琼儿过来。」凌琼随即走了过去,脸色依然羞红道:「婆婆,什么事?」青衣婆
婆微笑道:「也没什么,你看过「回春秘典」,应该知道待会儿要怎么做才对。

  这是「玉液露」,有强身健骨,固本培元之功,用於房事亦有增精气,补真
阳的奇效,东方平这次要以一敌三,非补不可。待会儿他进来之后,你就将七情
液滴一滴在这玉液露中让他喝下,让他先救玲儿,再救琪儿,最后就是你了。这
七情草药力非凡,若积久不发,郁藏体中,於东方平实有大害,因此你必须让他
完全发挥,不可遏抑,知道吗?」

  凌琼脸色大红,轻声道:「知道了。」伸手接过青衣婆婆递过来的一只木杯,
杯内香气四溢,色呈淡褐。凌琼小心翼翼地自怀中取出装有七情草汁的玉瓶,滴
了一滴到木杯之中,喜道:「好了。」

  青衣婆婆笑道:「既然一切都准备好了,那我就叫东方平进来了。琼儿,你
都知道要怎么做了吗?」凌琼羞红着脸道:「婆婆,都知道了。」青衣婆婆笑道
:「那就好。那我就叫东方平进来了,待会他进来后,记得让他将玉液露先喝些,
否则他就太亏了,哈哈,哈哈。」凌琼则早已羞得说不出话来,恨不得地上有个
洞,立时钻了进去。

  丹室外,东方平听了黄木姥姥的叙述之后,也不禁脸红心跳,血流加速。他
与凌琼相爱相恋,青灵境中早已是人尽皆知,将来合籍双修以求至道,已是必然
之势,只是万万没想到许丹凤这么一闹,又为他多加了丁玲以及姜琪两人。

  黄木姥姥见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还会害羞,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禁暗暗好
笑。就在这时,黄木姥姥接到青衣婆婆以「同心术」传音道:「师姐,是时候了,
琼儿都准备好了,叫东方平进来吧!」黄木姥姥哈哈大笑,向东方平道:「东方
贤侄,他们在里面都准备好了,快进去吧!」东方平被黄木姥姥这么一叫,这才
如大梦初醒,回过神来,红着脸进入了丹室之中。

  东方平才踏入丹室,便听到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偶尔还夹杂着几声似喘似吟
的女声,不禁脸上一阵火热,忍不住便向那发声之处看去。他头才转了过去,耳
边登时传来凌琼微带娇嗔的话语道:「喂,你在看什么?」凌琼话出的同时,东
方平的鼻端就闻到一阵淡淡的馨香,游丝不散的萦回鼻间,似乎是从凌琼身上发
出的。

  东方平吓了一跳,身子略向后仰,定睛一看,只见凌琼正在眼前,一张宜喜
宜嗔的娇颜红扑扑、光滟滟地闪动着若有似无的光泽,彷彿涂了胭脂上了妆般的
光彩照人,一双美目波流回转地望着他,似责怪又羞涩的忍着笑,慧黠地瞪着东
方平,白了他一眼,嘟着小嘴道:「诺,这个拿去。」东方平刚进丹室,还搞不
清楚状况,随手便接过了凌琼递来的东西,忍不住就问道:「这是什么?」

  凌琼脸色大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佯嗔道:「怎么,你认为我会害你?这
是让你补身子的,快快喝下。」说着,做势就要逼东方平将那混了七情草汁的玉
液露喝下。东方平只觉得莫名其妙,心想:「我又没受伤,补什么身子?」见凌
琼玉手伸来要逼他喝,连忙退了一步,摇手道:「好,好,琼儿,我喝就是了。」

  说着,仰头举杯,将那玉液露一饮而尽。凌琼见状,不由得噗嗤一笑道:「
这才乖。」

  一旁的青衣婆婆看着两人有趣,忍不住笑道:「既然主角已经到了,我老婆
子也该识趣的先走一步了。东方贤侄,待会怎么做,想来我黄木师姐已经跟你说
了个大概,如若还有不懂的,就问问琼儿吧,这齣戏没有她可也是演不成了,哈
哈,哈哈,哈哈哈。」话毕,青衣婆婆便面带笑意的大笑离去,出了丹室,只留
下东方平、凌琼两人面红过耳,羞窘无比的低下了头,彼此相对。

  好一会儿,丹室中鸦雀无声,只偶尔自昏迷躺在床上的丁玲口中传来几声低
腻起伏的呓语,带着略显急促,时喘时续的吐气声,热气呼呼,整个人「啊~~
嗯。喔~~」似痛苦,又飢渴地发出缓暖春声,像是正在梦中与爱人缠绵交欢,
玉面上汗珠点点,时而眉头紧皱,双手紧握胸前肉球,十指嵌入肉中,把原本就
已坚挺的乳房挤压的更大更圆,乳尖的花晕也随之扩大,蒸蕴出几多浓郁的乳香,
还不时地用手指轻捻着凸起的乳头,樱唇紧咬,再慢慢放开。

  如此一来,丁玲的唇齿之上就不免沾上几许香涎,在「炼丹心室」的柔光照
射下,艳红流转,宛如水波,上下浮光闪烁,若即若离的引人遐思,情欲大动。

  再加上她鼻息渐粗,呼吸加速,火热诱人的女体包在轻绡薄纱之中,因熬受
不住七情草的药力,虽受凌琼的点穴禁制,仍是不自禁的扭摇蠕动,一手抚胸,
另一手则下探胯间,双腿大张,紧紧的按在充血的阴唇之上,不停的挑弄按拧,
轻抚徐抠,五根春葱无瑕的光滑玉指,配上指甲上所涂的蔻丹彩绘,正循着那蜜
洞之中,肉稜千重的红褶轻轻滑过,一圈又一圈,一层又一层的向内深入。

  这一下只看得东方平、凌琼两人脸上红上加红,一方面心跳的厉害,扑通扑
通的,直似要由口中蹦出来一般,另一方面却又忍不住好奇,斜眼偷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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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魔箓(14)

  他们两个不看还好,这么好奇一看,眼光就再也离不开丁玲身上了。

  此时丁玲发红发热的美妙胴体就好像一个强力的吸铁石,紧紧地将两人的眼
光定住,两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瞪视着丁玲的每一个动作,听着丁玲发出的每一
句春声,是那么的浓稠甜蜜,打心底地从两人的丹田蜜穴呼出一道道的热气,在
那引人遐思的深谷溪壑中,殷红赤贝的蚌肉间,吞吐伸缩,或出或隐,看得两人
欲火难耐,身子既酥又软,血脉中一浪又一浪的欲焰激潮,波涌千层,相迭扑来,
一次比一次更加猛烈的冲击着两人的心防,又在瞬间流遍两人全身,弄得两人身
上的血液都活了起来,全身精力全被激发到皮肤表层,整个人像充饱了气似的轻
飘飘,浮甸甸的,飞红的脸庞更是春情渐浓,艳光发润,身子则是渐软渐浮,彷
彿不胜酒力似,摇摇欲倒。

  两人愈是看多丁玲一眼,身上随之而生的丹田欲火也就更增一分,尤其是东
方平,在饮下混了七情草汁的玉液露后,本已蠢蠢欲动的情思欲念,更是如火上
加油般的熊熊燃烧,阴部阳具一柱擎天,涨得紫红,彷彿一条受困的神龙,不时
地上下跳动,直欲脱困而出,每一次跳动,都好像是在东方平绷紧的青筋上用力
一挑,筋脉连抖,身子如御奔马似的不住震动,胯下则是闷热难熬,骚涨欲出,
忍不住就想宽衣解带,散出那胯下的几多热气。

  东方平的胯下涨大难熬,虽经他极力压制,仍不免脸红心跳,呼吸急促,渐
渐地喘了起来,好似总是少了一口气似的,大口大口的吸着气,胸口间起伏也越
来越剧烈,脸上越来越红,双目炯炯,有如两盏焰火熊熊的明灯,一瞬也不瞬地
盯着床上的丁玲瞧,鼻尖则渗出了一片细小的汗珠,连环在腰间的衣带也不知在
什么时候松了,心底一把火烈焰飞腾,炽烈难当,才想运气行功来稍抑欲念,胸
口却是一阵气血汹汹,彷彿是煮沸了的开水,在其中不停翻搅惊卷,不住涌现。

  这些情形看在凌琼眼中,可说是百味杂陈,不知是何滋味,尤其是看着自己
心爱的人,血脉贲张,欲火大炽的盯着其他的女人瞧,虽说那人是自己的师妹,
毕竟感情的事不比其他,纵使她凌琼胸襟再阔,气度再大,也不免感到心里酸酸
的,不是滋味,忍不住一提步,对着东方平喊了声:「喂,你在做什……啊~~」。

  「啊」的一声惊呼,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寂,凌琼才一提步,浑没想到自己
的身体已酥腿已麻,脚下一个踉跄,足底一滑,便向东方平倒了过去。

  东方平闻得凌琼一声惊呼,眼前一花,只见一团人影向自己怀中跌来,连忙
上前搀扶,双手伸向凌琼的腰肢,要将她扶住。

  东方平的双手才要扶上凌琼的腰肢,凌琼的整个身体已经跌入了他的怀中,
被他抱个正着,羞得凌琼双手掩面,挣扎的要起身。

  此刻的东方平软玉温香在抱,一个丰腴饱满的美好胴体抵着自己的身体蠕动,
若是在平时也就罢了,偏生在这当儿,体内欲念正盛,情火高涨之时,身着细软
纱衣的凌琼竟然无巧不巧地撞到自己的怀里来,又圆又滑的香臀紧贴着自己的下
身,若隐若现的双乳乳沟在东方平抱住凌琼的当儿,低头依稀可见,尤其是凌琼
此时气息急促,胸口起伏剧烈,看在东方平眼中更是脑间一热,一道强烈激流喷
泉似的自脖子下猛地上冲,头脑一昏,双臂将凌琼箍得紧紧的,忍不住吻如雨下,
在凌琼柔细的雪颈上猛亲,双手也不规矩地在凌琼胸腹之间摩娑抚摸,只觉得触
手肌肤光华细嫩,更是不忍骤离,不住地爱抚着凌琼,渐渐地往上移。

  凌琼愈是挣扎着要起来,想要离开东方平的怀抱,东方平的双臂就箍的愈紧。
雨点似的热吻在凌琼的耳后、雪颈、脸颊之间不断游移,热气呼呼,鼻息喘喘,
弄得凌琼意乱情迷,浑身无力,有心想制止东方平进一步的活动,却是心有余而
力不足,全身骨头好像溶化似的,斜倚在东方平怀中,慵懒无力,彷彿是朵方经
雨露的娇嫩花儿,是那么的引人怜爱,楚楚动人,娇不胜羞。

  东方平的双手持续在她的胸腹之间爱抚,每一次抚弄,手掌与那幼滑细嫩的
玉肤紧贴在一起,来回上下摩娑,都让凌琼的身体一阵火热,身上千万个毛孔全
开,透出丝丝热气,体温渐高,肤色愈红,显然情欲已动,就将瓜熟蒂落,随人
採摘了。

  悄悄的,东方平五指轻抓,已在不知不觉中由小腹而上,握住凌琼那浑圆坚
挺,羊脂白玉似的美乳,轻轻地捏揉抚转。凌琼美乳受袭,不禁一惊,右掌抓住
东方平的小臂,气喘吁吁地娇声道:「平……不…不可以…我……唔…嗯嗯嗯…

  啊…唔………」她樱唇方开,冷不妨被东方平乘虚而入,四片唇儿紧紧粘在
一起,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反应,只有任由东方平主导,一条滑舌在自己的口中时
探时搅,时卷时缠。

  两人身子相依,脸儿相亲,彼此都感觉得到对方的鼻息是那么的急促,心跳
是那么的激烈,彷彿两心之间牵上了一条细线,彼此靠近,就要合而为一,任何
一个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两人的感应。

  两人的情欲逐渐高涨,动作也愈来愈大,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身上的衣衫
已经褪尽。东方平的身子紧贴着凌琼后背,胯下的大傢伙早已涨得有点不耐烦了,
不时沿着凌琼那既柔软,又富有弹性的香臀股沟磨擦,用那突出的肉稜刮着凌琼
雪白的臀肉,龟头则沁出了一点蜜珠做为润滑,意图闯关。好几次东方平的阳具
已经成功地夹在凌琼那后臀双股的细缝之中了,就待寻着蜜洞,直捣黄龙,却不
意凌琼虽然早已意乱情迷,但那最后一道防线却守得极稳,让东方平数次皆是无
功而返。

              神魔箓(15)

  东方平数度无功而返,体内的欲火无处发泄,整个积在体中,逼得他浑身热
红难耐,脸庞更是红得像是煮熟的虾子,渗出了一片片的汗珠。体味随着欲火蒸
腾开来而气息鼓动,热力四散,整个人精光湛然,皮肤上好像抹了一层油似的,
映着红褐健壮的身体,彷彿藏着用不完的精力,是那么的强壮威猛,浑身上下散
发出一股至刚至强,炽烈如火的男性魅力。

  凌琼被东方平紧紧抱在怀中,挣脱不得,几次试图想趁着自己尚未完全被情
欲沖昏了头,将东方平推开,以免延误了医治姜琪、丁玲的时机。哪知她愈是挣
扎,东方平就愈是将她抱紧,胯下阳具发烫红热,紧紧地夹在凌琼紧锁的香臀股
缝之中,依着那匀嫩雪白大腿柔肌,不住地跳动着,阳具紧一阵,暖一阵地在凌
琼的双股之间磨弄,刮着凌琼晶润光滑的肌肤,摸得到却吃不到,弄得东方平心
底骚痒难耐,又兴奋又难受。

  而凌琼也好不了多少,娇躯被东方平从身后紧紧抱住,背胸相贴,耳鬓廝磨,
东方平的心跳血流经由两人肌肤相亲,一阵阵地传了过来,一浪比一浪强,一波
比一波猛,汹涌激昂,澎湃奔潮,更是弄得她心旌乱摇,几乎把持不住。

  左手反扣,紧抓着东方平抚在她胸前强而有力的左手,美乳上感受到东方平
指掌之间传来的阵阵热力,整个人好似身上涂满了蜂蜜,又滑又嫩,有几千几万
只蚂蚁在身上爬似的骚痒无比。喘息中香汗微渗,毛孔大张,弄得她的肌肤滑润
无比,似乎只要东方平一不小心,就会让那握在手中的美乳滑了出去。

  至此,凌琼已经无力制止东方平的爱抚了,只是不停地喘息吐气,胸口起伏,
椒乳微颤,整个人红滟滟地泛出柔光,彷彿沐浴之后,肌肤获得了新生,整个人
都亮了起来,还带点迷濛似的雾气,几疑是在梦中,若非是她心中还挂念着丁玲、
姜琪两人,此时早已玉门羞张,与个郎同游太虚了。

  两人紧抱在一起,心儿相连,身子相亲,任何一方身体上,心理上的微小变
化,都难以隐瞒,逃不过对方的感觉,尤其是此时的东方平正处於亢奋无比的阶
段,更是敏感无比。

  凌琼的心防动摇,东方平哪还客气?再也忍不住,鼻喉发出浓浊的一声低嘿,
腰部用力一顶,火烫滚热的铁杵棒身抵磨着凌琼的玉穴用力一掀,凌琼只觉得足
下一虚,脚底腾空,「哎呀」一声,一时间慌乱不知所以,身子往前直扑,右足
往前踏了一步,身子自然前倾,头发也甩了出去,於面前披落,脸庞面地,雪臀
高高翘起,手臂一伸就可以触着了地面。那高高翘起的香臀则隐约可见那雪白的
臀沟之中,红肉掩在密林之中,似乎正在吐着热气,向着东方平招手。

  东方平早已欲火焚身,在这当儿又受如此刺激,更是血液加速奔流,欲潮一
发不可收拾,两手不知不觉地滑落凌琼腰间,身子跟上,前阴抵上后臀,阳具棒
身紧紧地贴在凌琼那两片充血鲜嫩的阴唇上磨擦,阳具上传来的阵阵热气弄得凌
琼难过无比,下身又粘又湿,尤其是玉门前的那两片肉唇,彼此相吸吐气,更是
酥痒难熬,眼看凌琼已经无力抗拒,东方平大军开到,就要直闯玉门关了。

  突然间,东方平先是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紧接着热气袭来,还弄不清楚是
怎么一回事。东方平的头颈之间已经被一双柔若无骨的玉臂环住,硬生生地将他
的头转了过去,接着一个丰满火热的胴体从旁挨来,东方平还没意识过来发生了
什么事,一个香吻已经紧紧地堵住了他的嘴,同时钻入了一条柔嫩滑溜的香舌在
他口中搅动。

  「唔…唔唔…唔……」东方平猝不及防的被一只檀口吻住,还没来得及反应
过来,那人已经将凌琼挤开,整个人贴在东方平身上,胸前两个白晰高挺的雪白
乳球用力地压在东方平的胸前,还不停廝磨旋动,下身也不住地向东方平紧挨挑
逗,模样香艳之极。

  东方平不意就在这大军即将挺进,攻破凌琼玉门关的紧要时刻,居然会功亏
一篑,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口中吸吮来人渡来的丁香软舌,又滑又嫩在跟自己
打着舌战,一时间意乱情迷,欲火烧到了极点,再也无暇顾及此人是谁,双手自
然而然,不知不觉地搭上了那人的柔细腰肢,只觉得触手嫩滑润暖,有若凝脂,
比之凌琼,毫不逊色。

  而那人也丝毫不客气,一手环在东方平的颈项之间,另一只手却不知是有心
还是无意,渐渐地由东方平的胸膛顺势滑落,春葱无瑕的柔滑玉指,由轻抚渐变
紧贴,彷彿还带着些微的颤抖,些许的害羞,手心上的汗珠混着东方平的体液,
慢慢地探向东方平的胯下禁地,在东方平微微濡湿的身体上,划过一条玉掌抚过
的汗痕,五指徐张,握住了东方平那怒然耸立的大傢伙,轻轻地来回套弄。

  凌琼则趁机脱离了东方平的掌握,整个人侧躺在地,脸庞朝下,乌黑的秀发
闪动着缕缕动人的光泽,藉着手肘支撑着身体,星眸稍闭,大口大口的喘气。

  至此,东方平再也忍受不住情欲煎熬,握在那女子手中的大阳具青筋暴起,
一阵急跳,上下抖动,已经涨到了无可再大。

  一阵热吻之后,好一会儿,两人才四唇分离,喘息不止,定睛一看,那女子
赫然竟是丁玲。

  只见她火热的眼神带着炽烈的欲望,紧紧地盯视着东方平。丰满的酥胸,雪
滑的玉乳,随着呼吸喘息而起伏上下,挨在东方平的胸前,微湿的红唇艳光流转,
既润且滑,尤其是她双唇微张,半开半闭地吐气,那如麝如兰阵阵幽香热气直往
东方平脸上飘,更是令人欲情骤起,不可遏抑。

              神魔箓(16)

  蓦地,东方平强有力的左臂钢箍似的紧紧锁住丁玲柔细的柳腰,用力地往自
己的身上靠。丁玲则顺势往前猛挨,丰满柔嫩的身子像条八爪鱼似地紧缠着东方
平,口中娇喘吁吁地道:「公…公子……爱…爱我……」一面说,一面更用身体
轻轻刮磨着东方平刚健的男身。

  东方平此时体内的欲火已经涨到了极点,不发不快,尤其是下身一柱擎天,
硬热之极,最是难忍。当下再也忍不住美女坐怀的诱惑,左手紧抱丁玲柔软的腰
肢,让她紧紧地贴紧自己,右手则毫不客气地伸向丁玲那后翘的丰臀,在丁玲的
左大腿根部用力一提。

  只听丁玲「啊~~」的一声,玉腿猛地被东方平抬高,露出了汨汨而流的溽
湿小穴,红滟滟地闪着水光,彷彿沾满了油,手指轻轻一碰就会滑开似的。仔细
一看,丁玲的阴部只稀稀疏疏地长了几根毛,阴唇部份微微隆起,一条水线自两
片鲜嫩的肉唇沿着丁玲白晰如玉的大腿腿肉而流下,两片粉红淡褐的肉唇还不时
地或缩或张,吞吐着热气。

  此时的东方平玉人在抱,体内欲火又旺,这时哪还会跟她客气?已经涨成紫
红的粗长肉棒自动寻到丁玲那骚透了的蜜穴,半点也不迟疑,猛力地插了进去。

  本来丁玲的蜜穴是新苞初开,又紧又密,东方平这么莽莽撞撞地就将胯下的
大傢伙猛力地插了进去,虽说丁玲穴内有淫液润滑,但那破瓜之痛也必定让她难
以承受。然而情形却是完全相反,东方平的肉棒插进了丁玲的穴中,丁玲不但没
有丝毫痛楚的表情,反而是娇喘连连,极力地迎合着东方平的肉棒,脸上露出了
欢愉之极的神色,不时地还发出淫声道:「啊……啊…公子……你好大……再…

  …再用力些……啊啊…深…对…对…深些……」

  东方平一边听着丁玲发出的淫声,一边享受着丁玲那娇媚之极的美艳胴体,
整个人兴奋之极。只觉得身体像个火山,体内欲焰不断翻滚,一股脑儿地往下身
那话儿集中,肉棒胀热的难受。想要用力抽插肉棒,却因为两人是站着交合,不
好用力,进出之间,并不顺畅,索性往前一扑,两个人齐齐倒跌,就在地上翻云
覆雨了起来。

  若在平时,东方平万万不敢如此大胆,恐怕连想都不敢想,哪还敢在凌琼的
面前与丁玲颠鸾倒凤,施云布雨?然而,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此时的东方平因
事前饮下了七情草汁,药力发作,催情血液走遍全身,再加上凌琼有意无意的引
导,丁玲热情如火的投怀送抱,此时此景,别说东方平只是血肉之躯,有情有欲,
对这天下第一大诱惑难以抗拒,恐怕即便是石人也抵受不住,早就扑上去销魂一
番了。

  东方平将丁玲推倒在地上,毫不客气,双掌分按丁玲大腿,令她两腿大张,
几乎横成了一字,将她的私处毫无遮掩地整个暴露了出来,纤毫可见。

  东方平触手所及,但觉丁玲肤如凝脂,柔嫩且富於弹性。两腿之间的方寸之
地墨林稀疏,隐隐透着红光,若有若无地吸吐张阖,异香扑鼻,涟涟流出的蜜汁
更是沾满了毛发,润湿了她雪白的肌肤,显得光泽滑润,性感诱人,哪里还有得
犹豫,敢忙身子前凑,一手压在丁玲身上,一手回握那怒然昂首的粗大肉棒,对
准了丁玲的粉红玉洞,臀部用力,将那涨得通红的粗大傢伙贯入了丁玲的肉穴之
中。

  丁玲久不见东方平挥军进击,小穴早已空虚寂寞的直发慌,更兼她体内七情
草液流遍全身,皮肤滚烫泛红也就罢了,最难忍的便是胯下之间,玉门之内宛若
不断唧涌的热气粘液紧紧附在那红肉内壁,似吸似搔的令她麻痒难耐,幽骚之间
闷热无比,还似有什么东西蠕蠕而动,活蛇似的来去自如,把她折磨的娇喘连连,
呻吟声不断。及至东方平玉杵穿入,巨大的肉棒塞满了她的私处,强猛的迫力将
淫液化成泡沫,自那粉红透张的嫩壁细缝涌出,丁玲这才有了饱满充实,男女一
体的快感,忍不住哼哼唧唧地叫了起来。

  东方平铁杵贯穴,整个陷在丁玲的肉缝之中,但觉丁玲的穴内有着极强的吸
力,肉棒方才插入,那阴壁穴肉便向内吸合,紧紧地将他的肉棒含住,轻轻磨动。

  尤其是那细嫩柔润的软壁,韧性与弹力俱佳,更是贴紧了东方平的肉棒,泌
出的湿粘淫液沾满了棒身,散发出浓香,不断地刺激着东方平的感官,着实令人
着魔。

  东方平喜得宝穴,又正值欲火高张之际,胯下既有猎物,不管三七二十一,
双目赤红,见穴便插。肉棒一进一出之间,丁玲宝蚵蜜穴的两片肉稜,时张时缩,
便如两片肉刷,东方平每一次插入,肉棒便受软壁刮磨,在棒身上涂了满满的汁
液,抽出之后,油亮精壮,更显威武。

  丁玲奋力承受东方平的雨露滋润,那火棒也似的肉棍在她的蜜穴进进出出,
滚滚热气自下身中传来,扩及全身,在她雪白耀眼的美艳胴体上抹了层层红霞,
身子不由自主地颤动,胸前高挺坚实的乳房,波涛般的起伏跳动,幻出了柔美无
瑕的汹涌乳波,身上沁出的香汗且点点如雨,混着中人欲醉、撩人心魂的爱液微
熏,如泣如诉的娇吟床声,听得人心痒难熬,闻得人情欲大动,不由得东方平全
力冲刺,肉棍抽插更加剧烈。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一连串急促的肉击声、喘息声、呻吟声,不但让丁玲
的身子幌动的更加厉害,且香汗飞溅,异香瀰漫,充斥了整个房间,连一向安稳
沉睡的姜琪都似受那空气中情欲引动,虽在昏迷中,却是渐渐地不安份起来了。

  东方平与丁玲的一场激情交媾,男的狂野,女的娇媚,彼此情欲既已点燃,
其势自如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滚滚而来的欲焰狂潮,不但沉溺其中的
两人难以自拔,就连一旁竭力保持清醒,自持甚坚的凌琼都是看得目炫神摇,胸
中尽是欲火,下身不知不觉间湿了一大片,敢忙闭目息耳,中守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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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魔箓(17)

  然而,她欲念早成,先前更差点让东方平闯破玉门,虽是竭力克制心绪不受
动摇,但那时缓时急,时喘时吟的阵阵春声,以及空气中散播的浓冽淫味,仍是
不受控制地钻入她的鼻中、耳中,弄得她心猿意马,白如莹玉的脸颊上红潮不断,
浑身香汗淋漓,连呼吸也受牵动,鼻翼翳张,不住地喘气,心中如油煎般的难受。

  这时的东方平、丁玲两人一连变换了几次姿势,变成丁玲在上,东方平在下
的男下女上之势。东方平躺在下位,阳物受丁玲小穴尽根而吞,但觉舒服极了。

  丁玲的穴内软肉温暖无比,时紧时松的收合,不时还有温热的粘液自他阳物
当头淋下,既鲜又浓,东方平的阳物「陷」於其中,直如含在一团嫩肉之中,不
住地任那软肉擦拭按摩,砥砺养锋,委实痛快之极。

  何况丁玲的宝穴,「芳径未曾缘客扫」,因是初生以来,破天荒的第一次,
更是长得密紧结实,每一次阳具挺入,都激得丁玲张口大叫,小穴急速收紧,彷
彿是个套子似的,将东方平的阳物紧紧束在穴中,只是一个回抽,暖肉紧含肉棒,
更是吸力十足,似在与东方平做拉锯之斗,一紧一吸之间,又刷又含,只把东方
平弄得兴奋无比,阳物轻轻颤动。

  东方平胯下阳物以逸待劳,任那丁玲骑在上头,上下套弄,前后摆动,省却
了几多力气,双手却也不闲着,手臂一长,毫不客气地便探向丁玲胸前波动的美
乳,用力捉在手中揉搓,尽情享受那美乳在握的舒爽柔顺。

  这边厢东方平正与丁玲在炼丹心室中销魂,那边丹室的外头则隐隐有了变化。

  丹室外,黄木姥姥见青衣婆婆自房中走出,等不及劈头便问:「妹子,事情
还顺利吧?」青衣婆婆面带微笑答道:「这个自然,接下来的事咱们也不好在场,
顺不顺利就等琼儿出来再问她就知道了。」黄木姥姥哈哈笑道:「说得也是,那
是老身太急了,哈哈,哈哈。」

  顿了顿,黄木姥姥看青衣婆婆并无离开之意,开口问道:「妹子,你还要守
在门外,为他们把关?」青衣婆婆点头道:「不错,琪儿要复生,非得要东方平
以真阳融冰,先行破除许丹凤的九天寒气不可。我虽然已经交代琼儿后续事宜,
欲藉琼儿的青灵真罡将琪儿的内元引动,再行回魂之法,但不知怎地,这几天我
总觉得心神不宁,眼皮直跳,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却又说不出来,因此,我
想还是谨慎一点的好,免得出了差错,那就抱憾终生了。」说完,眉头皱了皱,
几缕愁丝全显现在脸上。

  黄木姥姥一怔,没想到一向开朗乐观的青衣婆婆居然也有发愁的时候,她素
知这个妹子向不轻言,言必有物,她居然如此说法,想来必有所觉。两道斜起的
白眉耸了耸,黄木姥姥眉头微锁,开口问道:「妹子,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青衣婆婆苦笑了一声,低声道:「这倒是没有,只不过最近几天,我镇日心
绪不宁,总觉得心中有个影子在幌来幌去,说不上是什么,总之,这感觉很怪异,
阴阴的,像心头上压了块大石,总教人不痛快。」黄木姥姥噫了一声道:「你也
有这种感觉?」

  「也有?师姐,莫非你……」青衣婆婆失声道,不等青衣婆婆把话说完,黄
木姥姥先是摇了摇头,示意青衣婆婆降低音量,左右看顾了一会儿,这才低声点
头道:「没错,我近来也感觉到了,我本以为是我多虑了,没想到妹子你也有同
样感觉,真是料想不到。」青衣婆婆怔道:「这么说,你我都有感应,那可能真
有事情要发生了?」黄木姥姥凝容道:「有可能,因此最近我们还是小心点好。」

  青衣婆婆点头道:「不错,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一些总是对的。」

  沉默了一会儿,黄木、青衣两老相对无语,忽然间,青衣婆婆道:「师姐,
云萝妹子正在闭关,你看这件事我们要不要通知她?让她先有个防备?」黄木姥
姥沉吟道:「照理说,云萝妹子修得是「神鉴大法」,她的感觉应该比我们强多
了,我们感应出不对,她也应该早知道了才是。这样吧,我到神机洞一趟看看,
琼儿和东方平就交给你了。」

  青衣婆婆点头道:「没问题。」黄木姥姥也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现在
就去了。妹子,就麻烦你多担待一点了。」青衣婆婆笑道:「都是几十年的姊妹
了,还说这些做啥?放心吧,在这炼丹心室方圆十丈之内,什么妖魔鬼怪都藏不
了身的。」黄木姥姥哈哈笑道:「说的也是,你不一早就将「照魔灯」挂起来了?

  看来是我多心了。妹子,我走了。」说完,一笃一笃地拄着手中枴杖,似慢
实快,瞬间便出了丹室外廊,消失无踪。

  青衣婆婆则自言自语的喃喃道:「但愿天祐青灵地境,一切相安无事才好。」

  青灵仙境,百珍谷。

  黄木姥姥方离炼丹心室,想也不想,便朝位於青灵仙境之后,秘藏於籐蔓之
间的神机洞走来。这神机洞乃是黄木姥姥的小师妹,云萝婆婆,的练功闭关之所,
要到神机洞,百珍谷是必经之路。

  黄木姥姥一脚方才踏入百珍谷中,心中便起了警兆,隐隐觉得不对。这百珍
谷是神机洞对外的咽喉,向来气候如春,舒爽宜人,虽处深山高岭之中,却是风
雪不侵,霜雹未闻,一年到头都是最适宜花草生长的时节,平常时候也都会有人
看守,怎么自己才踏上入谷的白石道,原本应是莺飞草长,百卉争妍的活泼时分,
眼前所见却尽是一片草黄花萎,冰雪封冻的景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百珍谷出
事了?出了什么事?云萝妹子还好吗?人都到哪里去了?

  一连几个问题在黄木姥姥心中浮现,着实令她心绪不宁,怒自心起。怎么了?

  是谁?是谁潜入了青灵仙境,毁了百珍谷?是人祸,抑或是天灾?瞧那壁上
冰霜盈尺,寒意森森,隐约之间,还似有刀砍斧凿之迹,莫非是有人寻仇来了?

              神魔箓(18)

  黄木姥姥心中一寒,这百珍谷是山中奇地,内有地气滋养,若非祸至外来,
便是地气消弥,方会招致风雪。如今谷中不但冰雪覆地,蓄积近寸,而且木断花
毁,一片断垣残壁的破拜模样,是不是天灾还不清楚,但这人祸肯定是跑不了了。

  黄木姥姥快步疾走,几乎是飞奔而前,急急向神机洞赶去,怕是云萝婆婆出
了什么事,自己好歹无伤无痛,还帮得上忙。

  黄木姥姥才走到一半,心头警讯骤起,手中黄木枴杖猛地向下一拄,入地三
寸,发出无比的功劲,以黄木拐为核心,涟漪似地向外怒展开来,震波所及,方
圆十丈的土地彷彿被人用力一揭,兴涛起浪的片片断碎,化为无数石块泥尘满空
飞舞,瞬间升起了一团黄雾,将黄木姥姥裹在其中,白发根根竖立,如舞狂风,
怒喝道:「什么人?给老身出来。」

  不知道从哪边出现,黄木姥姥喝声方出,便自四面八方传来既冷且阴的沉笑
声道:「好,不愧是青灵三老之首的黄木姥姥,一下子便识破了我的「遁地术」,
只可惜一切都太迟了,百珍谷已毁,地气全都泄尽,青灵仙境就将毁於一旦了,
哈哈哈,哈哈哈。」黄木姥姥又惊又怒,厉喝道:「什么人?报上名来,老身拐
下不杀无名之辈。」

  「无名之辈?哈哈哈,黄木老虔婆,你且看看我是谁?」笑声方起,那激起
的黄雾也已渐渐消散,归於尘埃。

  突然间,碎石中、山壁里、泥地底、水塘间蹦出了千百道鬼影,发出极为尖
锐刺耳的啾啾鬼声,有些是悄无声息的凝聚成形,有些则是爆石破壁的炸裂而出,
便在刹那间阴风大起,寒意阵阵,天上、地下、水里俱是阴魂,群魔乱舞,上下
梭回,当真便把一个好好的百珍谷变成了森罗地狱枉死城,既阴森,又可怖。

  黄木姥姥见对方如此阵仗,不禁失声叫道:「赤玄弥,是你?」只见半空中
千万条黑丝快速聚合,结成了一个人形,先是头颅,其次是颈项、肩背、手臂等
等,最后便见一个黑衣铁笠,幽灵般的人物浮在空中,阴阴笑道:「不错,便是
我「魔影子」赤玄弥。」

  一瞧见赤玄弥,黄木姥姥的心情顿时沉重了起来。这赤玄弥来头极大,乃是
当今魔道十二派中「九幽冥岳」之主,「冥皇」赤无忌的亲生儿子,其人个性阴
沉,喜怒不形於色,一身玄功变化听说已经尽得其父真传,最是诡异莫测,狠辣
凌厉,是江湖上出了名的棘手人物,与冥皇其他的两个儿子,「丹玄子」赤尊原,
「森冥子」赤烈羽,同称「冥岳三子」。

  黄木姥姥深知眼前这个赤玄弥绝不好惹,单单是他也还罢了,偏生他是冥皇
的亲生儿子,后台极大,有整个冥岳为他撑腰,一旦与他为敌,无疑的便是与整
个冥岳为敌,而青灵地境於江湖中向来中立,不偏不倚,属於正邪两道之外的奇
门外派,归於散仙之流,最是不愿意惹上江湖风波,没想到这次居然无缘无故招
惹了这个煞星,青灵仙境从此多事了。

  黄木姥姥寒着一张脸怒道:「赤玄弥,我青灵仙境与你何冤何仇,你居然下
手毁了本门的百珍谷?」赤玄弥人浮空中,嘿嘿冷笑道:「何冤何仇?哼,老子
要的东西就一定会要到手,看上你们家的凌琼是你青灵仙境的福气,只要把凌琼
交出,随我回九幽冥岳,我或许还能网开一面,留你们青灵仙境完好无伤。」

  「放屁,做你的春秋大梦,琼儿是本门门主,你是什么东西,连个肉身都没
有,只是阴魂一个,凭什么要我们家琼儿嫁你为妻?」

  赤玄弥闻言,脸色丕变,双目发出可怕厉芒,乍红乍青,隐隐生华。没有肉
身,正是他最不愿提起的痛处。

  原来赤玄弥并不是一开始就没有肉身的,相反的,他还曾经是个翩翩佳公子,
长相十分俊美,玉树凌风,神采焕发,可比潘安、宋玉。然而,在一次冲突中,
赤玄弥与昔年的仇家狭路相逢,仗着冥岳秘传的绝学,赤玄弥虽然得以将仇家尽
诛掌下,自己却也身负重伤,肉身被毁。若非冥皇及时赶到,以绝大神通抢回赤
玄弥的魂魄,保住他的元神不灭,赤玄弥恐怕早已人间消失,灰飞烟灭了。

  此役之后,赤玄弥元气大伤,最为珍惜的肉身因而被毁,脾气也就变得古怪
易怒,冷血嗜杀,稍不如意,往往便杀人为乐,翻脸无情。而冥皇几次想帮他找
个肉身寄存魂魄,修炼第二元神,奈何赤玄弥自视甚高,目无余子,哪里看得上
世俗之躯,凡夫肉体?非要修道人的法身不可,老的不行,小的不要,长得丑的
他看不上,长得俊美但根基不足的他也不屑一顾,如此东挑西捡,寻寻觅觅,竟
无一人能为他所用,蹉跎至今,迄无所获。

  冥皇无法,索性便由他自己寻找适合的肉身使用,任他自去。不过,有了上
次的前车之鉴,冥皇深恐赤玄弥肉身已灭,只余元神魂魄尚在,如是遇上强敌,
动起手来,赤玄弥元神若受重创,免不了便有形神俱灭,万劫不复之虞,自己又
不可能时时刻刻保护於他。

  有鉴於此,冥皇特地传予赤玄弥一项独门秘法,「幽冥魅影」,能凝阴气为
己用,幻化人形,让赤玄弥虽无肉身,元神亦有寄存之处,不致暴露形外,为人
所乘,且能像影子般来去自如,千变万化,飞天遁地,无所不能,是以搏得了「
魔影子」之称。

  黄木姥姥怒斥赤玄弥没有肉身,配不上凌琼,大大刺激了赤玄弥的野性,只
见他双目怒突,绿芒闪现,周身上下黑气不断翻涌,腾飞左右,如云拱月般将他
簇拥其间,不时地还发出惨厉鬼哭,魔影幢幢,彷彿有无数冤魂在他身旁穿梭守
卫,形如甲兵,看了委实令人不寒而栗,尚未交战,气势便先消了一半。

  赤玄弥阴阴厉笑道:「老虔婆,你敢对本公子不敬,今日本公子就要将你炼
魂化魄,让你尝尝冥岳的手段。」黄木姥姥哼声冷笑道:「炼魂化魄?哼,就凭
你?我黄木行走江湖多年以来,这种话早听多了,到现在还不是活的好好的?倒
是你居然不长眼睛,敢到我青灵仙境撒野,兼之毁坏了百珍谷,就算你跪地求饶,
老身也不会轻易就放过你,还说什么废话,动手吧!」说到后来,黄木姥姥声色
俱厉,紧握手中枴杖,大有一拐便将赤玄弥毁在手下的威势。

              神魔箓(19)

  赤玄弥尖声狂笑,激得满山鬼哭,啾啾叫声,如细针穿耳,既冰凉,又粗糙,
只听得黄木姥姥心浮气燥,火上心头,怒吼道:「鬼叫什么?给老身闭嘴。黄龙
破,去。」手中木拐朝着浮在半空的赤玄弥擎天一指,拐头黄气乍吐,刹那间化
成了一条张牙舞爪的黄龙,鳞甲皆竖,龙鬚如钩,猛然张开大口,向赤玄弥扑来,
势道威猛绝伦。

  「就这点彫虫小技也想伤我?哼,黄木老太婆,你也太小看我了。」怒笑声
中,赤玄弥双爪聚劲,两臂同挥,全身上下,黑气卷涌,滚滚不绝地向外翻出,
幽灵似的虚空中凝成了两只手爪,左右一合,以「双风贯耳」之势,挟击黄木姥
姥扑来的黄龙。

  「噫!「幽冥鬼爪」。」黄木姥姥惊呼了一声,眼睁睁地便瞧见自己发出的
黄龙被赤玄弥的鬼爪十指扳紧头部,不断挣扎。陡听「波」的一声,赤玄弥略施
微力,虚悬半空的幽冥爪深入龙头,两手互扭,黄龙顿时破碎,变成了无数黄沙,
簌簌地自赤玄弥十指之间的指缝落下,归於无形。

  「嘿嘿嘿,怎么?黄木老太婆,你就只有这么一点功夫?黄龙破?哼,连条
虫都不如,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本公子会让你输的心服口服,哈哈哈,
哈哈哈。」

  「癞蛤蟆也敢胡吹大气?你道老身当真破不了你的鬼爪子?」怒气勃发,黄
木姥姥口里念念有词,木拐高举,一道光华自拐头电射而出,穿破云层,直上九
天。

  那光华到处,顿时激得风云震动,天象变易,千万层云海如浪,形如垂天帘
幕,飞瀑似地展卷溜下,当头便向赤玄弥缠来,其势有如灵蛇盘柱,厚实有力。

  只要一被裹中,那云锦霜练之中,挟有无数惊雷水气,届时黄木姥姥只需引
动其中的云雷紫电,极空清气,便能发出绝大威力,将赤玄弥的纯阴之躯销化,
再也不能为恶。

  赤玄弥不意黄木姥姥居然有此一着,满空云雾压下,劲道无量,别说自己是
纯阴之躯,受不得至阳至刚的晴空惊雷,云霞紫电。即便受得,这云涛千重,少
说也有几百层,放眼过去白茫茫的一片,视野不出五尺,也不知蕴含了多少天雷
冰晶,紫电冷气,万万硬拚不得,否则就算能破了黄木姥姥的「召云术」,自己
也必然元气大伤,搞不好还可能丧生於此,想也不想,当机立断,怒喝道:「好
虔婆,居然召云来压我。」

  黄木姥姥冷笑道:「怎么,你怕了?难不成你还以为我召云来织新衣给你穿?」

  危机已经迫在眉睫,赤玄弥虽惊不乱,不去理会黄木姥姥的嘲讽之语,急急
念动真言,分身化影,眨眼间,赤玄弥身子微幌,左右移动,居然由一而三,分
出了三个身形,再由三而五,变成了五个,分成了五个方向,上下左右中射了出
去。

  「「身外化身,真影离形」!?」黄木姥姥心中暗惊,这「身外化身」之法
乃是魔道中的顶尖大法,非功力高绝者不能使用。一般简单的分身法只是藏身保
真,形留其一,於众多幻影之中,只得一个真身。这身外化身之法却是不同,可
以真身离化,藏形多体,等於是同时分出了数个真身来对敌,威力瞬息间暴增数
倍,最是凌厉。

  只不过此法虽然威力强绝,然则运使起来却极为耗力,至多一刻钟内便须合
影聚形,回元归一,否则时限一过,不但施术者会在刹那间被打回原形,重伤己
身,还会元气大损,重者魂飞魄散,当场形神俱灭,万劫不复。因此,这「身外
化身」的魔道大法,若非生死攸关,非不得已,是绝不轻易使用的至极绝技,没
想到赤玄弥居然会使,而且能以一化五,功力之高,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震於赤玄弥功力之高,居然能运使「身外化身」的至极大法,黄木姥姥又是
震骇,又是惊佩,一股不服输的意志油然陡生,暗忖道:「身外化身?好,我就
用「大召云术」跟你拚个高下。」手中的擎天木拐倏然急旋,黄光大做,喝了声
道:「长空乱云雾,晴宇紫惊雷。疾,去!」

  黄木姥姥法诀祭起,那落下的万重云涛奇变顿生,刹那间轰雷之声大做,流
电穿梭镂光,彷彿千百道紫殛灵蛇在茫茫渺渺的云海间来回奔窜,自四面八方化
成了一圈圈的电环漩涡,或大或小,或涨或缩,挟着不时怒震的云里轰雷,寒冰
清气,就好像浮在空中的巨大水母,千百根紫电触手,无数量的寒冰清气,自中
心探吐而出,齐齐向赤玄弥分化五形的黑影卷去,不时还可瞧见由云层中闪出阵
阵红光,雷霆与火焰同飞,玄冰与紫电共殛,管他真身幻影,分身本尊,全数向
那黑影招呼就对了。

  赤玄弥心头狂跳,暗道:「来了。」雷霆紫电中,红光隐现,火焰飞展,任
你玄功通神,法力无边,於此天威震动中,也是心骇神惊,只要有半点雷火沾身,
在气机牵引,阴阳相吸的自然定律下,赤玄弥魔力再高,恐怕也难抵这天劫似的
霹雳雷殛。

  黄木姥姥的「大召云术」一起,激得风云变色,地动山摇,不但身在其中的
赤玄弥应付的极为吃力,就连身处青灵仙境中心,所在最为隐密的炼丹心室,也
隐隐感受得到那来自天上地下的震动,就连吸一口气都彷彿有电殛在空气中流窜,
隐隐若爆。

  而黄木姥姥神功祭出,身在丹室之外,正为东方平、凌琼等人把关的青衣婆
婆反应最快,地面震动方起,青衣婆婆已经察觉不对,心灵警兆骤起,惊道:「
师姐,是师姐,莫非师姐出事了?」

  她隐有所感,才想动身往外一探究竟,突然想道:「不对,琼儿、东方平此
时正在为琪儿、玲儿两人融冰解毒,我若擅自离开,这炼丹心室岂非无人守护?」

  心念及此,青衣婆婆勉强镇住胸中焦急情绪,仍是在丹室外为东方平等人护
法,以防外魔入侵,骚扰丹室中的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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